第三十二章 那我還得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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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姐真善良。」向晚直視著她,每個字都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兩年前事實真相如何,再沒有比她和江清然更清楚的了。

  「你以前畢竟是我的朋友,我又怎麼忍心怪你呢?」江清然嘆了一口氣,「要是我真的怪你,兩年前就起訴你了,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出獄。」

  「那我還得謝謝您?」向晚壓抑著即將衝出胸腔的怒火,眼角眉梢全是嘲諷。

  容易?

  她在監獄裡兩年,每天忍耐著那群人的羞辱,幾次在生死關徘徊,江清然說容易?!

  「我們之間,不用那麼見外。」江清然拉住她的手,擔憂道:「聽說,你剛剛想要自殺?傷到哪兒了嗎?」

  「我沒事,讓您失望了。」向晚用力抽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她嫌髒。

  「我怎麼會失望呢?」江清然咬了咬唇,說的情真意切,「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這輩子都會過意不去的。」

  向晚被她虛偽的樣子噁心得夠嗆,低著頭沒再出聲。

  「已經很晚了,打車也不好打,這樣吧,我讓我司機先送你回去,然後我再回家。」江清然清麗的臉上一片真摯,直接無視了病床上的吊瓶,好似不知道向晚生病了。

  向晚被她的無恥氣到身體顫抖,但餘光掃到一旁的賀寒川,所有的憤怒化為不甘和忍耐。她抿著唇走到床邊,開始穿鞋。

  江清然微微垂著眸子,遮住了眼底稍縱即逝的得意。

  「你留在醫院養病,這幾天不用上班。」賀寒川抽出一支煙,夾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但最後沒有點燃,又放了回去。

  江清然眨了眨眼睛,驚訝道:「向晚,你生病了?」

  向晚皺了下眉,沒理會她。演戲,她總歸演不過江清然。

  「你剛剛怎麼不說呢?」江清然嘆了一口氣,無奈又委屈地說道:「要是我今晚真送你回去了,說不準寒川哥會以為我故意的。」

  「難道不是?」賀寒川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當然不是了。」江清然眉宇間染上幾分憂愁,「寒川哥別這麼想我,雖然向晚害得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可是我真的不怪她。」

  賀寒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接她的話茬,而是跟向晚說道:「出院後就回去上班,別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

  「嗯。」向晚攥著衣服的手鬆開再握緊,再三猶豫後說道:「謝謝您給我住院的時間。」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明知道早就該對他死心了,可如今他給的一點點小到可憐的關懷,就讓她再次恢復了心跳。

  很賤。

  可她改不了。

  愛這種東西,如罌粟上癮,明知道有毒,卻該死得戒不了。

  「不客氣。」賀寒川唇角牽起小小的弧度,黑黝的眸子裡倒映著她的身影,「養好病才能好好活著,活著才能——」他彎腰附在她耳邊,「償還你欠下的債。」

  向晚心臟驟停,只覺得瞬間置身冰窖,寒意刺骨。

  她看著賀寒川和江清然一起離開病房,俊男靚女登對得讓人羨慕嫉妒,而她……她低頭看著身上的工作服,還有手上剛扎出的陣眼,笑得淒涼。

  她從始到終,不過是個企圖*神仙眷侶之間的小丑而已,可笑至極,可悲至極。

  *

  深秋,夜晚涼意刺骨。

  叮!

  電梯門打開,賀寒川推著江清然出了電梯,一路出了醫院,「晚上十點半來復健,你的主治醫生倒是有特色。」

  「寒川哥就別笑話我了。」江清然癟了癟嘴,帶著幾分小女人的驕態,「我說來這裡復健只是個藉口,就是想來這裡看望一下向晚。」

  「是嗎?」賀寒川反問了一句,眸色幽深。

  「當然是啊。」江清然右手搭在輪椅扶手上,垂著眸子說道:「聽說向晚想自殺,我馬上趕過來了,就怕她出事。」

  「向晚自殺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你就聽到了消息,你的耳目也是靈通。」賀寒川輕哼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

  「恰巧聽到而已。」江清然眸光閃了一下,宴會結束後她跟著寒川哥,見他來醫院,她才跟著過來的。

  沒想到他匆匆忙忙的,居然是來醫院找向晚!

  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試探道:「那寒川哥呢,怎麼會在這裡?也是聽說向晚自殺,來看望她的嗎?」

  賀寒川停下腳步,邁著大長腿繞到輪椅前方,居高臨下看著她,眼底一片幽深。

  「我只是隨口問問。」江清然笑了笑,心裡卻愈發不是滋味,「要是寒川哥不想說,就別說了。」

  難道寒川哥真的是專程來看向晚的?

  「清然。」昏黃的路燈下,看不大清賀寒川的神色。

  江清然嗯了一聲,抬頭看著他清雋的俊臉,眼底染著愛慕和眷戀。

  她喜歡聽寒川哥喊她,每次從他口中吐出她的名字時,她的心跳都會加速。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賀寒川右手撐在輪椅上,因彎腰西裝上出現些許褶皺。

  江清然心裡咯噔了一下,眨眨眼睛說道:「我聰明嗎?可我媽總是說我傻啊。」

  「呵。」賀寒川直起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走向一旁的賓利。

  他上了車後,降下車窗,淡淡說道:「以後別在我後面跟著我了,車子距離太近,容易追尾,危險。」

  江清然的笑僵在臉上,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他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升上車窗,沒多大一會兒便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我要是真的聰明,就不會拿一條腿來做賭注了。」江清然手放在那條壞掉的腿上,抬頭看了眼向晚所在的病房,呢喃道:「向晚,你為什麼還要沒臉沒皮地回來呢?」

  *

  向晚只在醫院待了一天就回去了,她的錢不多,不能都扔在醫院裡。

  「喲,你還知道回來呀?」林恬恬躺在床上,頭上纏著一圈繃帶,看起來有些好笑,「我還以為你死外面了呢。」

  「林恬恬,你要是不想再挨打,可閉嘴吧你!」周淼正在化妝,聽此,皺著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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