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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娘瞧著伯明還算結實的身板,說道:「那是因為你沒嘗試,說不定再挑重擔也能行的。近幾年來除了蘊兒和笙兒趕馬車,你也經常趕的,而且你還時常進作坊里幹活。再加上你平時心平氣和,心寬得很,也懂得修身養性,活個百歲輕輕鬆鬆。」

  伯明笑道:「我才不要活百歲呢,活得像個老妖怪有啥好,除非你也能活成老妖婆。」

  櫻娘感慨道:「我今年才三十五,你三十九,若是要活到百歲,咱們豈不是還有六十多年要活?」

  她話音才落,忽覺一陣心悸,越往前走,心臟越疼痛。為了不讓伯明擔心,她咬牙撐著往前走,還強顏歡笑。

  伯明見她滿頭大汗,過來攙著她,「你或許是好久沒爬過山了,瞧你一頭大汗。」

  櫻娘感覺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看著眼前的伯明都有些恍惚了,她還故作鎮定說:「從明日開始我要鍛鍊身體,沒事就爬山,你可要陪著我。」

  「好,反正咱們把事都交給了蘊兒,現在輕閒得很。」伯明見她神情恍惚,並沒有意識到櫻娘此時已經有些撐不住了,還以為她是在想心思,「你在尋思啥,你放心,以後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櫻娘難受得想哭了,以後她怕是哪兒也不敢去了,以她這身子動不動就犯病,哪敢出遠門。

  她擠出了笑容朝伯明燦爛一笑,她穿在裡面的肚兜早已濕透,若不是伯明攙著,她隨時都有栽倒在地的可能,可她硬是撐著爬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伯明尋了塊石頭,扶著櫻娘坐了下來。這時櫻娘身子雖然發虛,但比剛才好了許多,至少心不悸,胸不悶,只不過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無論伯明說什麼,她都帶著笑容答話。伯明被她矇騙了,以為她只是體力不支累成這樣的。

  到了佛雲廟,櫻娘忽然不敢讓空玄給她把脈了。以她現在這身子的狀況,不要說空玄了,哪怕隨隨便便的一個郎中都能瞧出問題來的。

  若是能醫治還好,伯明會靜下來為她熬湯藥,陪著她一起養病;若說不能醫治,她覺得伯明肯定會比她還要脆弱,比她還要先垮掉。

  伯明見櫻娘站在大佛面前仰望著,遲遲不肯跟他去後院找師父,便與她一起站在佛前,虔誠地拜了拜。

  這時伯明的大師兄過來了,伯明見櫻娘望著佛像發呆,也沒有打擾她,便與他的大師兄去另一間屋子裡說話去了。

  櫻娘望著佛像發呆,其實她心裡是在尋思著自己到底該怎麼辦?該讓伯明知道她病得很嚴重麼?

  她雖然不知自己是得了什麼病,但她冥冥之中感覺自己的身體會漸漸不支,她好害怕說不定哪一日就這麼痛過去了。

  她見伯明被他大師兄叫走了,她趕緊一人走到後院,去敲空玄的屋門。

  雖然櫻娘沒有伯明來佛雲廟這麼勤,但她至少一年來一次的。如今都二十個年頭了,空玄對櫻娘也早已熟知。

  空玄一見櫻娘這神色,就頓覺不妙,感覺她精、氣、神皆極虛。

  過了好一會兒,伯明從他大師兄屋裡出來,見櫻娘已經不在佛前,他便往後院走來,只見櫻娘站在一棵菩提樹下流眼淚。

  伯明跑了過來,「櫻娘,你這是怎麼了?」

  櫻娘身子一滯,「伯明你來了,你快給我吹吹,剛才有一隻小小的飛蟲好像飛到我眼睛裡來了。」

  伯明根本沒多想,扒開她的眼皮仔細瞧了瞧,雖然啥也沒瞧見,他還是好一頓吹。

  「難道是已經飛走了?或許剛才只不過碰了一下我的眼睛,並沒有掉進來。」櫻娘拿出手帕子擦了擦眼淚,笑問,「你不會以為我哭了吧?」

  伯明抬頭瞧了瞧菩提樹,「我還納悶呢,你並不是佛家弟子,平時也不愛看佛書,更沒有潛心參悟佛理,怎麼會站在菩提樹下午緣無故傷懷呢?釋迦牟尼佛當年在菩提樹下覺悟,莫非你也悟出什麼禪機?」

  櫻娘撅嘴道:「瞧你,嘴又犯貧了。」

  伯明嘿嘿笑著,拉著她去找師父。

  空玄為櫻娘輕輕把著脈,再細觀了她的手掌及神色,很沉靜地對伯明說:「她只是因長期沒幹重勞力,若突然爬山或乾重活就會有些心慌氣短,只需煎喝一些補氣的藥就行了,平時再多活動活動筋骨,並無大礙。」

  伯明對師父的話深信不疑,聽空玄如此說,他滿心歡喜起來,只要櫻娘身子無大礙,能與他相伴到老就好,這可是他最期盼的事啊。

  當他們倆走出空玄的屋時,空玄看著櫻娘的背影,在心裡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手裡不停地撥弄著佛珠,嘴裡輕聲念道:「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回到家後,伯明心情愉悅,跑去廚房燒水,然後端過來給櫻娘泡腳。「你平時上山少,現在肯定腿酸,多泡泡腳解一下乏能好許多。」

  櫻娘已是一身汗,說:「我想先洗個澡。」

  「不行,你得先泡半個時辰的腳,然後再洗澡。你剛出一身汗,急著洗澡會驚著身子。」伯明蹲下來摁住她的腳,準備為她脫鞋襪。

  櫻娘將腳往邊上一挪,輕聲道:「我自己來,待我老得動不了了,你再為我洗,好麼?」

  伯明抬頭仰望著她,像哄孩子般柔笑道:「好,以後我每日都為你洗。」

  「大嫂!大嫂!」門外響起了招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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