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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蘇妙同面前也戴這枚戒指嗎?」她問。
「還是說換著戴,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戴另一枚。」
她將之前沒有挑明的事情戳穿,不想再給他留體面。
聞言,傅晏辭反應平淡,就那麼靜靜看她。
「我只有這一枚戒指。」也很少會摘下。
時衾冷笑:「你該和她戴一對。」
何必還戴著她送的戒指,她自己那個,她都不戴了。
她從他掌心拿過藥片,沒接他遞來的水杯,牙齒嚼碎了藥片,苦澀蔓延舌尖,就那麼生吞了下去。
吃藥的時候,她覺得很屈辱。
傅晏辭看她不帶任何猶豫把藥吃下,心底愧疚更深。
他揉了揉女孩頭髮,低聲抱歉:「對不起。」
時衾不想聽他道歉,抗拒地躲開他的碰觸。
她冷冷看他:「你也會這樣對蘇妙同嗎?」
還是說會更加珍視,不會像這樣放縱自己的欲望。
傅晏辭知道時衾一直誤會他和蘇妙同的關係,分手之後他沒再去解釋,想著至少時衾有討厭他的理由,感情之中他是過錯方,好過他不明緣由的離開。
但今天的失控不在他預料之內,傅晏辭怕她輕賤她自己,只能解釋。
「我和蘇妙同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家裡硬要湊。」
不是蘇妙同,也會塞其他人來煩他。
倒不如是蘇妙同,商寂和她糾纏不清,省去他許多事情。
簡單兩句話,怕時衾不信,又把商寂拿出來頂。
「因為一些原因,我那個朋友不能和她直接在一起,所以拿我當幌子罷了。」
時衾聽完,雙唇輕抿。
商寂這個人,她在周老師工作室里見過兩次,印象很深。
比起傅晏辭一開始給人印象里的盛氣凌人,商寂卻要更加的冷漠,仿佛一條可怕毒蛇,她光是和他對視,都覺得他眼神里沁了冰。
有一次她上課去早了,剛到門口,無意聽見周瑞和商寂閒聊。
不知怎麼就聊到了傅晏辭。
商寂笑他,花了大價錢請住持算命。
結果住持算他,大富大貴,事業有成,但感情不順,恐孤獨終老。
他們這樣的人,一出生就註定了富貴,並不在乎前者。
「要是我,非拆了普山寺不可。」商寂語氣輕慢,「偏他還說准。」
他看向周瑞:「你說好笑不好笑?」
那時候時衾就知道,普山寺之行,大概率是商寂和傅晏辭一起去的。
如果他剛才的解釋是真的,那給蘇妙同拍那張照片的人,應該就是商寂。
照片裡,傅晏辭站得極遠,另兩人同行,確實和他沒什麼關係。
時衾垂眸,發出無聲呵笑,時隔兩年的解釋,真是聊甚於無。
傅晏辭見她不語,不知道信了多少。
解釋這種事,多或少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聽的人信不信。
他無意再去強求,只要時衾不看輕自己就好。
傅晏辭在她床邊坐下,將她抱進懷裡,僅輕輕一攏,刻意生疏,若是再靠近,又怕他理智缺失,克制不住。
「今晚的事情,是我不對,害你吃藥。」
時衾柔軟下來,額頭在他肩膀輕抵。
「以後如果是其他人,不能讓他做到這個地步。」男人聲音溫柔而清冷。
時衾不敢相信,她一把推開他,死死瞪他。
傅晏辭鬆開手,盯著女孩憤怒的眼睛。
心中輕嘆,到底說了言不由衷的話。
既然已經分手,還是乾淨些好,不如讓她記恨上,恨總比愛釋懷得快一些。
他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串佛珠,戴在她纖細手腕上,雪白腕子上,被他錮出的紅痕醒目。
傅晏辭斂下眸子,淡聲道:「這是之前去寺里替你求的,上次走時,忘記給你了。」
希望我的衿衿,一世平安順遂,不要那麼難過。
這句話他放在心裡,沒有出口。
時衾沒想到他會說那樣的話,也沒想到在完事以後他能立刻抽身而退。
她垂眸,盯住那串佛珠。
檀木色的佛珠,是那天她找傅晏辭分手時,在客廳里看到的那串。
時衾不解極了。
她望著男人要走的背影,咬了咬牙,終於把藏在心底許久的不解問了出來。
「為什麼那天你來了墓園卻不出現。」
傅晏辭開門的動作頓住。
時衾來法國前,想到會許久不能回國,去看了父母一次,無意間翻到了之前的登記簿。
傅晏辭沒來的那天,登記簿上,卻寫了他的名字,排在她的名字下面。
如果知道他來了,如果他早一點和她解釋蘇妙同的事,她也不會那麼衝動提分手。
時衾不理解,不懂他到底愛還是不愛。
默默送她來上學,幫她要回錢包,戴著她的戒指。
要她的時候那麼激烈,冷淡的時候又是那麼冷淡。
兩年來從不出現,走時能說出那樣的話,輕描淡寫把她推給其他人。
「為什麼愛我又要離開我。」
時衾怕傅晏辭這次走了以後,她這輩子都會想不通了,不如問清楚。
傅晏辭望向她。
女孩坐在床上,薄薄的被子蓋住胸前,露出來的肌膚雪白,布滿了斑駁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