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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衿衿。」

  「一定要惹我生氣?」

  時衾別過臉,輕聲說:「反正你已經生氣了。」

  一瓢一瓢地舀水。

  傅晏辭沒了耐心,雙手壓著她的肩膀,將人按倒進池裡。

  猝不及防,時衾整個人已經落入水中。

  烏髮在水面散開,浴衣也鬆了,露出一邊圓潤雪白的肩膀。

  耳畔傳來男人低低涼涼的聲音。

  「要這樣,我可不會溫柔啊。」

  時衾瞪大了眼睛。

  粉色浴衣漂向遠處。

  她被男人整個罩住,溫泉水裹挾著欲望一下子湧入最深。

  時衾咬著牙,渾身顫慄。

  眼淚從她眼角流出,落得像是珍珠。

  傅晏辭大手蒙上她的眼睛,不想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水中沒著力點,讓她不停下墜,仿佛隨時要溺死過去。

  時衾雙手只能勾住男人的脖子,一邊依附於他,一邊默默承受。

  夜深時,下起了雪,冰涼的雪花落在她赤露的肩上,即刻融化。

  從溫泉酒店回去的路上,比來的時候還讓時衾難受。

  傅晏辭一言不發。

  窗外大雪紛紛,郊外的雪景顯得蒼茫寂寥。

  時衾也不說話,視線落向外面。

  車內的暖氣很足,她卻覺得有些冷。

  早上醒來時,時衾頭疼得厲害,額頭滾燙,發了燒。

  傅晏辭對她的態度依然溫柔,拍拍她的腦袋,讓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也沒有發現她發燒了。

  笑意不及眼底,像是對待不那麼心愛的寵物,溫柔而清冷。

  他們離開得很早,路上沒有什麼車。

  時衾望著後視鏡,白雪被車轍飛速碾過,化作了一灘髒水。

  傅晏辭現在可能就是這樣看她的吧。

  車在北門停下。

  時衾停頓了兩秒,她解開安全帶,想要自己下車。

  「坐著別動。」傅晏辭淡淡道。

  他開門,走到她這邊。

  時衾由著男人摟住她的腰,抱了下車。

  她吸了吸鼻子,貪戀他身上那一股沉穩清冽的檀木香。

  站在地上,她的腿還是軟得不行,微微打哆嗦,上車下車都是傅晏辭代勞,抱她的。

  傅晏辭垂下眼眸,視線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低著頭,烏髮披肩,眼睛腫腫的,唇瓣上有一道很深的印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自己咬破的。

  鐵鏽般的血腥味仿佛還停留在他口腔里。

  時衾眼角下那一刻淺褐色小痣,無聲地控訴他的行徑。

  傅晏辭在心底嘆了一聲氣。

  以他的性子,從看到時衾和陳澤越在車裡那一幕時,他就應該和她斷了。

  結果原則卻一退再退。

  傅晏辭抬手,指腹觸碰上她那顆小痣,來回蹭了蹭,像是在擦眼淚。

  時衾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宛若驚弓之鳥,昨晚的苦頭讓她吃盡。

  男人漆黑的瞳仁沉沉。

  許久,他緩緩地開腔:「兩個選擇。」

  「第一,你離職,好好學習。」他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也不計較她昨天的心不在焉。

  「第二,」傅晏辭頓了頓,語氣清淡,「我不管你了。」

  輕飄飄一句話,時衾覺得心臟跟針扎似的疼,疼得她喘不上來氣。

  她眼睫顫動,抬起頭來看他。

  男人的眼眸冷傲,無波無瀾,如同最深的井,刺骨冰冷。

  她張了張口,嗓子眼裡仿佛被冰凍住了。

  半晌。

  時衾斂下眸子,輕輕地說:「再見。」

  傅晏辭深深地看她一眼,知道她做了選擇。

  他什麼也沒再說,轉身離開。

  第21章 、月光

  時衾發現傅晏辭這個人,愛你的時候可以很愛,想收回的時候也可以很徹底。

  說不管她了之後,就真的再也不聯繫她,仿佛在她的世界裡消失了一樣。

  就連在公司里的時候,明明他們是一層樓,卻再也沒有碰上過。

  問了同事才知道,原來二十五樓的結構特殊,傅晏辭有另一條路走,就連電梯也有他自己的專梯。

  之前時衾以為在這邊碰上他是湊巧,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他特意繞路過來找她的。

  不知道為什麼,時衾覺得日子突然過得漫長起來。

  好像她和傅晏辭不歡而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陳澤越分給她的工作越來越麻煩。

  時衾上大學以後很早就明白,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靠努力就能夠有用的。

  比如寫代碼,她就是怎麼學都學不會。

  問同事問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每個人雖然依舊親切友善,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花瓶。

  尤其是部門裡那兩位姐姐,對她更加不屑。

  有一次茶水間裡的紙用完了,時衾在隔間裡面找,聽見外面她們的聊天。

  「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不知道怎麼被招進來的。」

  「靠那張臉吧,每次聽她在我旁邊嗲聲嗲氣問一個特別簡單的問題,我都很無語。」

  「沒辦法,那幫男的就是樂意教啊,恨不得幫她寫了吧,漂亮小姑娘誰不喜歡。」

  「越哥把她招來,就是為了讓她當程序鼓勵師的吧。」

  「那實習期鼓勵鼓勵差不多得了,就這能力要是給轉正了,我會覺得自己當初拼過了幾百份簡歷進來得很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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