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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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倒貼過來的女人不少，但他也不傻，他看得出來，這個周瑾茹並不喜歡自己，曾經大學同窗四年，她一直對他冷冷淡淡，不願有過多的交集。
他也明白，雖然他們兩家是世交，論樣貌，論家世，論背景，他們都是般配的，但是，兩人的性子卻截然相反，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現在，她為什麼要執意跟他結婚呢？還要提前婚期……
回想起來，這個女人好像在大學畢業後去了國外繼續進修，一去就是四年。
在這期間，殷周兩家的家長，已經自作主張的將他們的婚事給敲定了。只等她回來後擇日舉行婚禮了。
這樣的家族聯姻，他自然是不喜歡，但作為一個不能令父母省心的不孝子，在婚姻大事上，他還是乖了一回，其實，也不是真的乖，而是覺得沒有到非娶哪個女人不可的地步。
「結婚，可以。但我總該有權知道，周小姐你為什麼要提前婚期吧？不會是愛慘了我？一天都等不下去了？」他故意將俊臉往她面前湊了湊，語氣里充滿了戲謔的味道。
「……」
「隨便你怎麼想，只要你同意提前婚期就行。」
「也行，提前婚期也就提早洞房，我何樂而不為呢？」頓了頓，殷莫尋扯了扯唇角，邪肆的笑了。
本以為這話說了，周瑾茹就算不抓狂但也不會給好臉色看，卻沒想到，她頓了幾秒後，倒是淡淡的笑了：「好，你沒意見就好。」
「……」殷莫尋一下子黑了臉，興致全無了。
「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見他一臉不待見的表情，她自然也不想多留，反正該辦的事也辦了。早些把這婚結了，也就能早些對那個男人死心了。
一個女人，特別是像她這樣出生的女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愛情，對她來說，可望而不可及。況且，自己所愛之人還……
「等等……」就在她轉身之時，被殷莫尋叫住了。
「還有事？」女人轉身，淡淡的問。
「婚禮提前到什麼時候？」這好歹也是他的終生大事，他就算再不想關心，也不得不關心了。
「下個禮拜，或者是下下個禮拜，伯母說了，該準備的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看你的意思。」
「呵，你跟我媽還真是計劃的好啊！趕明兒等真的結了婚，恐怕就要商量著生孩子了吧……」殷莫尋嗤之以鼻，冷冷的諷刺道。
女人扯了扯唇，輕輕地搖頭：「莫尋，我知道或許你不想跟我結婚，但這事，由不得我們。」
「你看得還真透徹！周小姐，有沒有人告訴你，女人太聰明，太冷靜，就不可愛了……」他突然將臉靠了過去，滾燙的唇滑過她白皙的臉頰。
女人這才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片刻過後，又異常冷靜的看著他：「我從來都不是個可愛的女人。」
「如果你決定好了，就打給我，我等你消息。」說完，她就拎起包走了。
「周小姐，要送你回去不？」見她離開的背影，他又故意喊了句。
女人愣了一下：「不用了，你早點休息。」
晚上，殷莫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真的要結婚了？跟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結婚？！以前倒是沒有太多的抗拒，可現在……
腦子裡，一會兒是夏思氣急敗壞的可愛模樣，一會兒又是周瑾茹一臉淡然的表情，實在糾結的很。
就在他好不容易快要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聽見客廳里有動靜，一會是甩門聲，一會是鑰匙落地的聲音，一會還有玻璃碎裂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有誰回來？父親昨天剛外出考察，大哥大嫂自從結婚之後，就搬去新房，不常回家，更何況是三更半夜了，還製造這樣大的動靜。
那麼，是二哥？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睡意消退了幾分，打開燈，從床上下來，走去了客廳。
果然，客廳里一片漆黑，只看到一個黑影踉蹌的站著，渾身的酒氣，他不由得蹙眉，靠了過去，試探著喚了聲：「二哥？」
「恩。」男人扯掉頸間的領帶，迷糊的應了聲。
「二哥，你去哪應酬了？喝這麼多酒？」殷莫尋立即上前扶他。要知道，二哥平時幾乎是滴酒不沾的。這回，是出了什麼事？
「呵，呵呵……我今個開心，很開心，所以多喝了幾杯……」男人喝得醉醺醺的，腳下的步子不穩，整個人都在晃動著，偏偏還不讓他扶。
「什麼事這麼開心啊？」今天還真是新鮮事不斷，連二哥都能喝醉。
「呵……說了你也不懂……」男人只顧著笑，但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來，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問：「莫尋，你有喜歡的女人麼？如果你喜歡的這個女人，就要嫁給別人了，你怎麼辦？」
「……」殷莫尋感覺莫名其妙的，二哥這是怎麼了？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何時有喜歡的女人，更談不上喜歡的女人嫁給別人了，除了……
「算了，你身邊的女人那麼多，又怎麼會為這事傷神呢？」男人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跌跌撞撞的倒在了沙發上，嘴裡又迷糊不清的呢喃著：「她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麼不肯跟我在一起……」
殷莫尋撇了撇嘴巴，原來，他這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律師哥哥，居然失戀了！
哪個女人這麼不長眼，放著他這個鑽石單身漢的哥哥不要，另嫁他人？！
「二哥，別傷心，不就一個女人麼？沒了就再找唄，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呢？」雖然是在安慰他，可殷莫尋就這性子，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會好聽。
殷莫宇了解他，但現在這時候，他的這些話卻刺耳極了，他不耐煩的蹙眉，然後趁著酒勁，猛地拽住他的衣襟：「莫尋，你給我聽好了，你要好好對你老婆，不准欺負她，不能讓她受委屈，也不准再出去勾三搭四……」
「二哥，你糊塗了吧，我哪裡來的老婆！」打小跟二哥的感情還算是不錯，對於他這難得借酒發瘋的行為，他雖然有些惱怒，但也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你下個月，哦，不對，這個月，不是就要跟瑾茹結婚了麼？她下午還過來找你的，你可好了，聽我說她來了，立馬就調轉車頭走了……你啊……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說著說著，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拽著他衣襟的手也緩緩地鬆了下來，之後便一頭又栽倒在沙發上。
都說，酒後吐真言，難不成二哥喜歡的女人，就是他那個高貴氣質，卻冷冷淡淡的未婚妻，周瑾茹！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著實驚了一把，然後彎身拍了拍殷莫宇的臉：「二哥，二哥，你醒醒……」
男人又迷糊的應了句。
「二哥，你是不是喜歡周瑾茹？」看他還有點意識，殷莫尋試探著問了句。
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見他回應，倒是有輕微的呼吸聲響了起來。
看來是，睡著了！
殷莫尋嘆了口氣，轉身從房間拿了一條毯子，替他蓋上了。
原來一向以事業為重的二哥，也會為情所困，女人啊，真的是禍水！
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他已睡意全無了，照理說，這該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二哥喜歡那個女人，以他的性子肯定會對那個女人好，不如將這事跟父母說了，反正是家族聯姻，誰去聯姻都一樣。
打定主意後，他心情頓時順暢了很多，只等這兩天找個時間，先跟那女人談談，如果沒有非嫁他不可的理由，他倒不如成人之美了。
能嫁給二哥這樣的男人，恐怕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吧。
自那晚爭吵過後，喬慕天破天荒的每個晚上都會過來，有時候甚至是深夜了，夏思已經熟睡了，他也會悄悄地走進她房間，無聲無息的躺在她身邊，然後從背後攬住她的腰，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
最近，他經常失眠，明明每晚都工作應酬到很晚，但躺下來的時候，他還是睡不著，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唯有抱著她柔軟的身體，心裡才會稍稍舒服一些。
這些年來，他自認為給了她最大的自由，不去干涉她的生活，不帶她走進自己的世界，也刻意的，隱藏著自己的感情。
只希望，能慢慢地讓她接受，習慣，並且享受。
可現在，他有些後悔了……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他若不強勢一些，怕是永遠都撬不開她心頭的鎖。
但若是太強勢，又怕會嚇跑她？進也不好，退也不是……這麼多年來，什麼樣的處境他都能從容不迫，唯獨對於現在的狀況，他無從下手……
清晨，夏思醒來的時候，喬慕天早已經走了，只有陽台上一地的菸蒂，證明他昨晚來過。
她的心微微顫了幾下，然後起身去刷牙洗臉。
對著鏡子，仔細看著自己的臉，第一次覺得，是那樣的陌生。
這樣的生活，她快樂麼？她質問自己。
喬慕天給了她所有需要的東西，卻唯獨，給不了她尊嚴和愛。
只要還做他的情.婦一天，她就一天不能釋懷。
夏思，你到底是為了他的錢，還是因為愛上他了？！
清脆的電話鈴聲從臥室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快速的沖了把臉，然後對著鏡子擠出個微笑來，就往臥室跑去。
「喂，你好！」
「思思，起床了麼？」喬慕天低沉沙啞的嗓音從電話里傳來。
她微微怔了一下，笑著應了句：「剛醒。」
「睡飽了？」他淡淡的問。
她靜靜地點頭：「恩。」
「我在樓下的咖啡廳等你。」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