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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大首長重新睜開眼睛,裡面滿是渾濁,不復清明,他嘆息道:「因為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凌振是最適合的那個。」

  ......

  其實,除了凌振,這次還有其他防線。

  畢竟邊境線那麼長,山脈綿延,雨林交疊,說不準罪犯們會從哪一片竄出來,所以都得守著。

  但凌振負責的防線是公認最危險的,也曾遭遇過許多次罪犯們突圍試探。

  聽說還傷亡了幾個士兵。

  時蔓每天躺在宿舍里,望著外面的月亮,根本睡不著。

  只是想著,這月亮應該也照在了凌振的身上,不知他在做什麼。

  清點裝備?救援傷兵?閉目養神?還是正在生死之間?

  時蔓總是無法避免胡思亂想。

  她甚至還想起來,自己好像無論在夢境裡還是後來這些年,都沒對凌振說過——

  她已經很認可他,這輩子就想和他走下去。

  以前那些她總是嫌棄他身上的缺點,好像如今也成了她眼裡閃閃發光的優點。

  可是,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這些。

  時蔓有些懊惱,有些後悔。

  為什麼總是要和凌振賭氣,為什麼不說能夠讓他高興一下的話。

  「凌振,你要是死了,一直都沒聽到這些,那你得多遺憾啊。」時蔓的眼睛裡映著皎潔的月亮,眼波漆黑,眼神散開又凝聚。

  「所以,你不許死。聽到了嗎?凌振,你得活著。」

  ......

  一聲驚雷在凌振身邊炸開,他飛撲在地,驚險萬分。

  只差兩米,他就差點被炸死了。

  身邊的幾個兄弟都滿臉灰撲撲的,驚懼不已,卻仍然死死抱住那桿槍。

  凌振繃著堅毅的神色,只隨意摸了把臉上的灰,重新匍匐在地,「繼續,阻擊!」

  那群罪犯極其可怕。

  他們不知哪裡來的武器,並且還比凌振他們的裝備好了許多。

  甚至連炸|藥都有很多,殺傷力驚人,時不時便來試探、挑釁。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很多天,好像永遠都不會結束。

  每天都在炮火聲中醒來,在炮火聲中睡去,疲憊不堪,無法停歇。

  凌振率領的這個連隊每天都有傷亡,可支援卻遲遲沒來,這讓他心裡多少不安。

  儘管他經過這些天已經熟悉了熱帶雨林的環境,能夠最大限度的利用這裡給逃犯們以痛擊。

  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武器有優劣,凌振率領的這支連隊也比不過那些從小就在南方雨林、山脈中長大的罪犯們。

  這都是讓凌振束手無策的事情。

  危機四伏,凌振也只能看一眼那天上的月亮,然後像打不倒的鐵人一般,繼續奮戰!

  ......

  時蔓跟學校請了長假,回了一趟京北城。

  她下了火車,直接提著行李去文工團,闖到團長張志新的辦公室,雙手按在桌子上,鏗鏘有力道:「送演出的隊伍,加上我一個。」

  張志新被忽然出現的時蔓給弄懵了,尤其是她說的話。

  「什麼送演出?去哪送演出?」

  時蔓清亮銳利的眸子逼視著張志新,「團長,你不要想著能瞞我。我很清楚文工團的規矩,只要有戰鬥爆發,文工團就要去前線送演出,鼓舞士氣,這是文公團成立時就定下的規矩。」

  「......正在戰鬥的是凌振,他屬於京北軍區,派去支援的隊伍據我所知也是從京北軍區調的,那麼去送演出的,當然也應該是我們京北文工團,對吧?」

  時蔓探出身,逼得更近,「所以團長,咱們團里應該正好籌備得差不多,可以出發了吧?」

  張志新的表情垮下去,「我就知道,肯定瞞不過你。雖然蒲大首長已經拜託過我,但我們也猜到攔不住你。」

  時蔓彎腰拎起從京南城直接帶回來的行李,表示自己的決心,「沒錯,我連行李都收拾好了,您就說送演出的隊伍什麼時候出發吧,我隨時都可以。」

  「......下午就走。」張志新不得不感嘆,「時蔓,你回來得正是時候啊。」

  時蔓勉強彎起嘴角,「那的確剛剛好。」

  她甚至想插上翅膀,直接飛過去才好。

  「可是時蔓,你確定你真的要去?」張志新還想勸勸她,「你現在是副團長,可沒有副團長親自上前線送演出的先例啊。」

  「也沒有人像凌振那樣。」時蔓掀起眼皮。

  「也是。」張志新說起凌振,也覺得欽佩,他對凌振完成的各種任務都有所耳聞,都是一樁樁聽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那是凌振,他在什麼環境下長大?他是猛獸,是鋼鐵。

  時蔓不一樣,她像嬌滴滴的花,風雨稍大一些,就能讓她摧折,更何況是槍林彈雨。

  所以,張志新實在是勸了又勸,讓時蔓多想想,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那群罪犯是真正的悍匪,殺人如麻,並且早都殺紅了眼,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她們這些去送演出的文藝兵也要冒一定的風險,並不能百分百保證安全。

  可時蔓態度很堅決,無論張志新說什麼,都不可能將她說動。

  最後沒辦法,張志新只好放出殺手鐧。

  「對了,你拍的那部電影,前兩天上映了,你自己去電影院看過嗎?」

  忽然的轉移話題讓時蔓意識到張志新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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