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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燥熱又平息不下來的心,就在陳辰的講解下緩緩鬆弛了下來,沈婕瑤指著不遠處的房子說:「這個像長安的房子。」

  陳辰猛一拍掌,「且是呢,我到西北不習慣這的房屋,特意建了一所,走,我們到那去喝酒聽曲,豈不妙哉。」

  他一馬當先,嫩黃色的寬袖長袍是此間唯一的亮色點綴。

  日頭毒辣,本想在屋外喝酒,可實在叫人受不住,他讓人送來酥山等吃食水果,親自安頓好紫璇,這才捧著兩罈子酒回來。

  此時屋裡,蓮蓬等人已經率先為沈婕瑤彈奏上了,說要請她聽一聽,她們根據陳博士指點,練出的新曲。

  待陳辰歸來,只見沈婕瑤將腳翹在案几上,正舒服地窩著,捧著一個酥山吃得盡興,還搖頭晃腦,對著蓮蓬等人大聲叫好。

  哪裡像個小娘子,分明是位郎君,可細看你卻能發現,她眼中無神,分明是曲不過耳。

  見他回來,沈婕瑤趕忙打起精神招呼,「你家這個酥山甚美,若是我小妹,定要愛死了。」

  陳辰將兩罈子酒放在案几上,也不嫌棄她的腳,就在她身旁落座,笑道:「將軍不愧是王妃阿姊,這是因為王妃愛吃,我嘗過一次,驚覺甚香,特意同王爺身邊的嬤嬤討來的方子。」

  沈婕瑤塞給他一個酥山,「也不愧是你陳博士。」

  曲聲悠然,兩人雙雙幾口吃完酥山,又喝水漱口,開壇倒酒。

  兩隻酒杯相碰,烈酒下肚,妙哉!

  沈婕瑤回頭,特意為陳辰滿上一杯酒,鄭重道:「今日之事,多謝陳博士。」

  陳辰與她碰杯,「無妨,小事爾。」

  這可不是小事,不是誰都有勇氣對上燕息的皇,或多或少都要糾結一二。

  許是看出沈婕瑤眸子糾結的事情,陳辰主動說:「我乃陶梁官員,就算是燕息的皇想要處置我,也得看聖上同不同意,何況,我父親是禮部尚書哎。」

  他將身子轉到沈婕瑤的方向,同她道:「可縱使我父親是禮部尚書,他卻只是我小小的靠山而已,我母是世家之女,我舅父,一二三四,四個均在朝為官,各個不懼我父親。」

  「我還有眾多或從軍、或從商、或務農的家人們,說句不好聽的,他能耐我何?他敢把手伸到陶梁……」

  他語氣輕快,「那我大不了就辭官唄。」

  沈婕瑤輕輕與他碰杯,他這份情,她記下了。

  兩罈子酒而已,沈婕瑤酒量好,陳辰也不遑多讓,喝個見底,兩人神智清楚,甚至陳辰還安排人專門送樂姬們回城。

  他一回身,就見沈婕瑤雙手抱胸斜靠在門框之上,在她頭頂,藍黑色的天空上,圓月高懸。

  她道:「陳博士,再喝一壇啊?」

  「好啊。」

  又叫管事送來一壇酒,他就要招呼沈婕瑤進屋飲酒,她刀一橫,說道:「此時氣溫涼爽,屋中豈不憋悶,我們換個地方。」

  陳辰環顧一圈,「何地?不如我讓他們擺個石桌?」

  沈婕瑤唇角彎起,這是今日的第一個笑容,她語氣中帶著壞笑,「何須如此麻煩,月光正美,怎能不近距離觀賞一番。」

  說完,她不給陳辰拒絕的機會,一手抓住了他肩膀的衣裳。

  「作甚?」陳辰話還沒說完,她人已經帶著他爬上了屋頂。

  陳辰僵硬地坐在屋頂之上,渾身緊繃,好懸剛才沒叫出來丟人,此時正在平復自己受到驚嚇狂跳的心。

  「陳博士,可是聽見我與燕淳亦交談了?」

  沈婕瑤冷不丁一句話,讓陳辰的心跳的更快了,他本就有些怵,這四下也沒個可以抓扶的東西,又被她連嚇兩次,沒好氣道:「距離甚遠,我有順風耳不成?」

  摩擦著刀把,她說:「那你為何在他跟前,說出那些話,幾乎句句都是踩著他的話而言。」

  他神情愉悅起來,堪稱眉飛色舞,「我說中了?我就知道,像他這種自視甚高的人,說不出什麼好話,都能猜的中。」

  她低聲呢喃一句,「原來如此。」

  「哎,」畢竟也是喝了一壇酒了,終歸有些酒勁上頭,陳辰一邊給酒罈開封,尋找酒杯,一邊勸慰,「失去不是一件壞事,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喝酒。」

  「沒拿杯上來啊,我們下去喝吧。」

  「不用,」沈婕瑤接過酒罈,當即大口往嘴裡灌了滿罐,「舒服!」

  她將酒罈推到陳辰面前,「喝!」

  陳辰看她一眼,被她豪情所懾,「喝!」

  壇口太大,打濕了陳辰的衣裳,沈婕瑤指著陳辰那蹭得又濕又髒的衣裳,哈哈大笑。

  她笑得暢快,陳辰瞥了她一眼,本想故意將酒撒在她身上,卻在剛要動手之際想起,她是個女子,不能將衣裳弄濕,而且他不過她,只能恨恨又大喝兩口。

  笑聲漸些,她突然道:「流言蜚語說的都是真的,我與他曾有過一子,但被我打掉了。」

  陳辰隻眼睫微眨一瞬,而後道:「做得好。」

  她猛地側頭,她今日瘋魔了,對著一個見過沒有幾面的,堪稱陌生的郎君,說著她隱藏多年的秘密。

  但秘密被說出口就不是秘密了,她好暢快!

  該死的,她不過就是懷過燕淳亦的孩子,她還能傻兮兮生下來不成!

  她靠近他,對他道:「有眼光!我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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