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蜜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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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蜜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好好的來擾她的蜜月之期,可她才抬手往他肩上揍了一拳,視頻里傳來的聲音就讓她猛地轉過了頭。

  這是她極其熟悉的聲音,熟到只要一個呼吸,她就知道是誰!那是她思念至深的爸爸。

  而另一個聲音,僅在聽了幾句之後,她就聽出了這聲音那驕傲的擁有者了蘇怡芳!

  冉蜜看了一眼沈司晨,沒問他這是什麼,只是安靜地坐下來,認真地聽著視頻里的每一句對話。

  視頻里的聲音有些嘈雜,那兩個人非常激動,一直在爭吵,語速又快,不時又有音樂聲傳進去,導致聲音斷斷續續的,加之冉蜜平常聽冉宋武的家鄉話也很少,聽得不是太明白。不過,在蘇怡芳一巴掌打過了冉宋武之後,冉宋武的聲音終於大了一些,冉蜜反覆地放了幾遍,終於聽清了兩個說的那段話。

  「如果不是你放的火,你為什麼要承認?」

  「我不頂罪怎麼辦?我反正已經是有罪的人了,乾脆是我一個人背了算了,我總要讓我兩個女兒好好活下去吧?我的冉冉,一直沒有媽媽照顧,她已經很可憐了,我現在就給她留了個房子落腳,一毛錢也沒能剩下給她……她是我最虧欠的人,腦子裡的傷還沒好……」

  又是一陣哽咽和沙沙的聲響,冉蜜的眼睛有些紅,手指在屏幕上輕輕地撫過。

  她就知道爸爸沒那麼壞,是別人放火……

  但是蘇怡芳明明知道,還要裝成不知道!她是在掩飾什麼嗎?

  她吸了吸鼻子,把視頻又倒回去,繼續聽沒聽清的那幾句。視頻里光線暗暗的,只見冉宋武站起來,又跪到了蘇怡芳的面前,一手搭在她的腿上,小聲說:

  「你當是可憐我,我是對不起小芹,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行,冉冉和小萌就是我的命,我不能讓她們兩個有事,你幫幫我,那個孩子現在很有錢……」

  「你有毛病啊,我恨不得你死!」蘇怡芳用力推開他,一杯水直接澆到了他的頭上,冷冷地罵:「我們一家人被你害得這麼慘,我恨不得你女兒也過那樣豬狗不如的生活,你還想我幫你?你白日作夢,也不怕扇了腰!」

  冉宋武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往地上一坐,不出聲了。

  若不是逼到了絕路上,他怎麼會向蘇怡芳開口?冉蜜看不得爸爸這樣狼狽的模樣,別過了臉,雙手在桌上緊緊地扣著,盯著牆邊的鳳凰蘭,腦中亂成一團。

  「沈司晨,你來幹什麼?」

  黎逸川回來了,聽著電腦里傳來的沙沙聲,眸色猛地一寒,緊盯著沈司晨。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個的?我爸的車禍是不是和蘇怡芳有關?」

  冉蜜站起來,指著電腦問他。那天許安傑想給他看的東西一定就是這個,可惜被黎逸川給換走了,成了那首歌。

  黎逸川慢步走了過來,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冷冷地看著沈司晨,手掌把電腦給合上,沉聲說:「沈司晨,請你離開。」

  冉蜜抓住了沈司晨的胳膊,急促地說:

  「沈司晨你不要走,你從哪裡來的這個,這個是真還是假?這段對話是合成,還是真事?我一定要弄明白!」

  她說完,轉頭看向黎逸川,手指了指電腦,語氣更急了。

  「如果火不是我爸放的,我爸道德上是有虧欠,但罪不致死,他後來一直贊助福利院,難道不是他在補償嗎?否則怎麼偏是你們那家福利院?蘇怡芳如果知道這件事,而她還要在車上動手腳,致我爸於死地,那她就是殺人犯!」

  「夠了,什麼殺人犯!只是見了一面而已,用得著大驚小怪嗎?要殺也是我殺,她怎麼會這樣!」黎逸川轉過頭,一聲喝斥,打斷了冉蜜的話。

  「那為什麼要瞞著我不說?還非得讓我背著這負罪感?」冉蜜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衝著他大聲嚷。

  「沈司晨,怎麼,覺得你能達到什麼目的?」黎逸川冷冷一笑,轉頭看著沈司晨。

  沈司晨收起了電腦,迎著他的視線,低聲說:「我什麼目的?我看不慣你們一家人把冉蜜耍得團團轉,若是光明正大,為什麼不敢說出來?」

  黎逸川的眼神更冷了,盯著沈司晨看了幾秒,對冉蜜說:「收東西,回去了。」

  「就這樣?」冉蜜愕然,他就想把這件事一手抹掉了?

  「路上說。」黎逸川顯得有些煩躁起來,一揮手,大步往房間裡走去。

  冉蜜跌坐下去,手掌在電腦上壓著,她心裡亂極了。她從來都沒有把蘇怡芳和這件事聯繫在一起,那老太太一直給她義正言辭又光輝偉大的感覺,簡直像聖母一樣。

  可現在怎麼辦?黎逸川看上去是一定會護著蘇怡芳的!

  不行,她一定要問清楚,她把電腦抱在懷裡,抬頭看了一眼沈司晨,快速說:「你先走,我有事再找你。」

  「你坐我的車吧。」沈司晨小聲說。

  「不,免得給人落下把柄口舌,說我背著人偷|情。」

  冉蜜大步進屋,跟著黎逸川一起收東西。

  只短短的幾分鐘,他們就把東西收好了,做了大半的風鈴就孤零零地躺在桌上,開始還熱情滿滿的兩個人似乎都對它失去了興趣。

  坐著快艇回岸,來時充滿了美麗的夢想,回去的時候,兩個人都一言不發。尤其是冉蜜,一直緊緊地抱著那個筆記本電腦,直直地盯著漆黑的海平面,牙齒緊咬著下唇,好像咬的不是自己,是黎逸川的肉。

  她怎麼可能不生氣?她像個罪|犯一在他們面前低著頭,充滿了負罪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結果是他們一家人把她當傻子一樣。

  快艇到了,黎逸川伸手扶她,被她一巴掌打開。

  「別碰我。」她自己跳下了快艇,大步走向碼頭上方。

  秦方已經趕來接他們了,冉蜜一上車就閉上了眼睛,誰也不理。

  黎逸川坐到她身邊,伸手拍她,又被她給掀開了。

  「我說了,別碰我。」她轉頭看來,滿臉的忿然。

  秦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還開玩笑。

  「怎麼,黎總又惹大嫂了?罰他跪貝殼啊,不是說正在做貝殼風鈴嗎?我看應該做成貝殼搓衣板,他不聽話就跪!」

  冉蜜冷冷地笑,又閉上了眼睛。

  秦方這才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當看到沈司晨的車緩緩從車邊過去時,才驚訝地問:

  「奇怪,這個人來幹什麼?」

  「來做好人好事。」黎逸川面色不善,也往後一靠,閉目養神。

  視頻的事,他確實是在楓樹灣的那天知道的,這件事說不清,又臨近婚禮,讓他怎麼跟冉蜜說?難道還在婚禮之前吵一架嗎?

  蘇怡芳承認見過冉宋武,她發覺蘇藝涵和一個叫齊梓商的男人談戀愛之後,特地找蘇茜問情況,蘇茜打聽之後,居然說齊梓商是冉宋武的女婿,於是她決定回來看看,摸摸這個齊梓商的底。

  為了不讓藝涵發現,她便從渡假的地方獨自趕回了國。她的護照上不是用蘇怡芳的名字,而是英文名,沈司晨調查的時候一直忽略了這一點。

  她約見了冉宋武,想問齊梓商的事,二人爭起了當年的事,可冉宋武和她分手之後十幾分鐘,居然就出了車禍,她不想惹上麻煩,便瞞下了這件事。

  在另一個程度上,蘇藝涵能把冉宋武女兒的男朋友奪過來,何嘗不是一種心理上的快慰呢?她便放任了蘇藝涵和齊梓商的交往,想著只是談談戀愛而已,現在的女孩子不會那麼快定性,尤其是在外長大的蘇藝涵,耳濡目染的都是戀愛自由觀,不一定會想結婚。

  在黎逸川心裡,他壓根就不信任警|察,他們若可信,為何當年縱火的人現在還逍遙法外,當然不會打算讓警方知道蘇怡芳就是最後一個和冉宋武見面的人,那無疑於自找麻煩。

  冉蜜生氣,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已高價買下了視頻,卻沒料到這視頻還會傳到冉蜜這裡。

  車速很快,和沈司晨的車不時超過彼此。

  大風砸著車窗,路燈的光匆匆地掠過車中,兩個人的臉色都明明暗暗,陰晴不定。

  冉蜜堅持晚上就要見到蘇怡芳,去新房的事不了之。她固執起來,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的。

  話說回來,這事擱誰身上,都讓人生氣。讓她白白當了這麼久的替罪羊,每天低頭彎腰,覺得在這一家人前面抬不起頭,蘇怡芳還能大言不慚地在病床前面指責她……

  她當時在病床,怎麼沒被蘇怡芳給氣死呢?

  蘇怡芳和蘇藝涵住在一個清靜的公寓小區里,二樓,有一個大大的平台,搭成了玻璃花房。

  都這時候了,她還一個人坐在玻璃花房裡看書。

  他們是臨時前來,也沒打電話通知,蘇藝涵挺著大肚子開門的時候,一臉愕然。

  「外婆,小舅舅來了。」

  她扭頭衝著花房叫了一聲,扶著肚子去了客廳里坐著,沒理冉蜜。

  蘇怡芳驚訝地從花房裡出來,看著二人問:

  「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有事問你,這個給你看。」

  冉蜜語氣不善,直接了當地說出目的,就用手托著電腦給蘇怡芳看。

  蘇怡芳看了半截,臉漲得通紅,隨即擺手說:「不看了。」

  「真是一家人哪!」冉蜜一看她這陣勢,便明白過來,冷冷一笑,轉頭看黎逸川,「黎先生,你要給我什麼樣的解釋?」

  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黎逸川的臉色也漸漸難看了起來。

  「先回去,弄清楚會告訴你。」

  「怎麼,嫌我當傻子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嗎?」冉蜜又譏笑起他來,伸手就在他的口袋裡掏他的手機,「我要報警,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難怪手機也不給她,讓秦方扣著,說什麼要過安靜的生活,原來是怕她看到不應該看的東西。

  「夠了,冉蜜。」黎逸川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給拖了出來,甩到一邊。

  他的力氣再小,也是一個男人的力氣,冉蜜被他甩了好幾步遠,電腦也掉了,砸到她自己的腳上。

  她快速抬頭,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眼眶漸漸紅了。

  黎逸川有了些悔意,撿起了電腦,沉聲說:「我說了,會弄明白的,你不要這麼急躁。」

  「黎逸川,你恨了我們家人十多年,你現在讓我不要急躁!」

  冉蜜哽咽著說道。其實意思挺含糊的,但黎逸川聽懂了,他十多年過去了還在恨人家,現在讓她當成什麼都不知道,這不可能……死的那個對別人再壞,那也是她親生父親,拿她當心肝寶貝公主的父親。

  蘇怡芳在一邊著著,臉色漸漸平靜,冷冷地說:

  「我見過他,你想報警就報警,就算那火不是他放的,他也知情不報,是共犯,冉宋武一直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死了,是為民除害。」

  冉蜜轉頭看她,忍不住就反問:「那你死了呢?我是不是也要多放幾個煙花來慶祝?」

  「你說什麼?你有沒有家教?」蘇怡芳一怒,盯著她就問。

  「我為什麼要和殺人犯講家教?」冉蜜針鋒相對的,熱血沖頭,寸步不讓。

  她在這家人面前低頭的時間夠長了,卻原來是一窩的騙子!可惡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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