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是你不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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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女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女人是痛苦,男人是興奮。在這個世界上,為了實現自己的欲|望,人人都在想盡辦法,在茂密的荊棘林前,無數條小道往前延伸,人們衝過去,選了不同的路去走,有的開滿鮮花,有的曲折波動,有的暗藏兇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沒人知道,前面是什麼樣的。

  樓頂的咖啡廳。

  冉蜜坐在鞦韆椅上,看他們兩個下西洋棋。

  他們兩個坐下後,發現這裡有象棋,就一直在下棋,幾乎沒什麼交談,根本沒有互相請教什麼事情。

  反而有點像默契的老友,勿需說話,便知心意。

  當然,這只是冉蜜美好的願望。她喜歡黎逸川,因為這是她選擇的丈夫。她喜歡魏嘉,因為她喜歡魏嘉身上的氣度,還有他的溫和的藍眼睛。

  她希望她能擁有這兩樣美好,她希望魏先生能平和一點,別打碎她難得交到的一個好朋友。她不想認同黎逸川的那句話,憑什麼說男女就沒有友情,憑什麼說所有的男人對女人,都是下|半身的幻想。

  四周很靜,晚風拂來,略有涼意。她抓緊身上的西裝,端起了卡布其諾。這裡的花式咖啡做得也很棒,有一小包一小包巴西原產的咖啡豆用小紙袋裝著,懸在鞦韆架上,空氣里都是咖啡的香味。

  花室里的花在星光輕拂下,更顯嬌柔。

  「魏先生為什麼不自起門灶,你若創個品牌,一定風靡全球,我可以投資。」黎逸川落下一棋,終於開口了。

  「嗯,我做這一行,是因為我對時尚的東西感興趣,自己當老闆不適合我。」魏嘉笑了笑,一手撐在下巴上,看著棋局搖頭,「我好像要輸了,黎總剛剛一步確實走得好。」

  「當老闆沒什麼適不適合,你看冉冉都想自己當老闆。而且當了老闆,隨時能起死回生。」黎逸川抬眼看他,雙瞳里銳光逼人。

  「黎先生確實是適合做事業的人,我只想照顧好小迪,等黎先生以後做了父親,便知道我的心情。」魏嘉笑笑,雙手一攤,看著棋盤說:「這局我輸了,再下一局如何?」

  「冉冉,過來,我教你下棋。」黎逸川轉頭看冉蜜,她也真能安靜,一個人坐一晚上也不吵,就捧著一杯咖啡,在那裡看星星月亮。

  「我不會,你們下。」冉蜜笑著搖搖頭,繼續看著欄杆之外的星海燈影。

  「快過來,學學動腦筋的事,陶冶一下情操。」黎逸川又勾手指,長眉輕揚。

  冉蜜轉過頭來,陶冶情操?還能說得再高雅一點嗎?她從鞦韆椅上下來,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邊,他拉著她的手腕。

  冉蜜聽了半天,一頭霧頭,搖頭說:「不懂,你還是不要陶冶我了,你們互相陶冶吧。」

  她的手機響了,林利平居然真在會場上簽了一筆單,她一樂,拋開這兩個人,回到旁邊的桌上去聽詳細的情況。

  「這樣啊,行,我晚上就把計劃造出來。」她唇角揚笑,纖細的手指在鞦韆架上輕輕地摳著,滿臉的滿足的笑意。

  兩個人同時轉頭去看,魏嘉先轉過頭來,視線回到棋盤上。

  「你喜歡她。」黎逸川轉過頭,看著魏嘉有些走神的模樣,緩緩說。

  魏嘉端起一邊的咖啡,慢慢品了一口,神情自然地又看向冉蜜。

  「我有二分之一亞裔血統,我的母親和妻子都是華裔,你們有一句話怎麼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向偏好有著黑頭髮的東方古典美的女子,她們最能展現女人柔美的一面,比如冉蜜,她非常美,我相信你也愛著她的美。不過我喜歡美,是出於一個男人對於美的欣賞,黎先生不必在意,有人欣賞你的妻子,這是一件好事。說明她吸引人,有魅力。」

  黎逸川的眼神沉了沉,低聲說:

  「可是你給許毅的資料是錯誤的,你在應付冉冉,誤導許毅,你並不想找到你的妻子,你卻用這樣的深情,讓冉蜜對你產生好感,請恕我直言,你這樣很卑劣。」

  魏嘉笑笑,往後靠了,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黎逸川說:

  「是黎先生你誤會了,我沒必要應付冉冉,我若想追求她,我可以現在就過去告訴她。我和太太的事是我的私事,沒想到黎先生會這樣感興趣。當然,我可以理解,我也不想自己的太太和別的男人走得太近。我太太離家出走,我曾經尋找過,現在已經對她失去了信心,一個對小孩不負責的女人,我不想再浪費我的光陰。另外,冉蜜是很不錯,和我前妻也確實有些相似。不過,我只是欣賞,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慕,你多慮了。在愛情里,最可怕的不是別人的搶奪,而是彼此的不信任,我經歷過,所以比你更有感觸,若覺得我說得妥,也請見諒。」

  他思維縝密,說話滴水不漏,神態之中又看不出任何不自然。

  黎逸川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對手。若他是友,他萬事大吉,若這人是敵,現實就棘手了。

  二人對望片刻,魏嘉先站了起來,向他伸手說:

  「黎先生棋藝不錯,非常佩服,有時間再請教,我還要回去陪小迪,有空再約。」

  「再會。」黎逸川起身和他握握手。

  冉蜜還在講電話,只和他揮了揮手指,繼續用筆記林利平的注意事項。

  黎逸川看著魏嘉下去,慢吞吞地走到她身邊坐下,鞦韆椅頓時晃動大了,一前一後,她的筆就在紙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波浪線,整齊娟秀的字被這線劃開。

  「哎……」她趕緊用腳蹬住,扭頭瞪他。

  「什麼時候辭職?你入了股,分紅就可以了,你怎麼都不肯為我讓讓步?」他拿著她寫的東西,掃了一眼,丟回桌上。

  「我讓步了呀,我回去都不工作了,這不是還在外面嗎?」她討好地笑笑,搖搖他的手指,繼續在紙上寫。

  「我耳朵沒聾,剛剛誰說,晚上一定做好?」他擰眉,不悅地看她。

  「哈哈……」冉蜜乾笑著,咬著筆頭,扭頭看他,然後豎起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就一次!」

  「我能不能信?」他捉住她的手指,輕輕往後扳。

  冉蜜痛得趕緊往回縮手指,人往他的懷裡撲,「痛,好痛……黎逸川你弄痛我了。」

  柔能克剛這句話真對,冉蜜的聲音這麼軟,她就是一捧甜而不膩的蜂蜜,能把這男人每一根骨頭都泡酥了。他把她的手指放到唇邊親吻一下,小聲說:

  「你挑個日子去複查,趕緊地,我也要當爸爸,你沒看到別人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地神氣嗎?你趕緊拿出本事來!」

  「什麼啊……我沒那本事。」冉蜜臊了,推開他,趴在桌上繼續寫。

  黎逸川拔她的長髮,捏著她的耳垂低聲說:「你是女人,你沒那本事,你當什么女人。」

  冉蜜轉過頭來看他,猶豫了一下,小聲說:「要是我生不出來,你怎麼辦?」

  「你比別人少了什麼嗎?怎麼生不出?」他擰擰眉,鬆開她起身往玻璃花房走,頭也不回地沖她勾勾手指,「來,摘幾朵花回去。」

  冉蜜把本子合起來,收進包中,轉頭看他。這裡的花是可以帶回去的,出錢就行。

  他在門口拿了花剪,推門進去了。裡面花團錦簇,他站在花叢中,伸手勾了一朵,一枝剪下,舉到眼前看。

  黎先生的其實知道很多事,比如她喜歡這裡,又比如她和魏嘉來過這裡,可他從來不提。他的心很深,裝著冉蜜,也裝著太多冉蜜看不到的東西。她不知道,在看清所有的他之後,她是不是還能保持今天去愛他的勇氣。

  「幹什麼呢?還不過來!」他已經不耐煩了,冉蜜慢步過去,也從門口拿了把花剪,推開玻璃門進去。

  門上懸著的玻璃風鈴叮叮鈴鈴地響。

  冉蜜撫了一下風鈴,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在花叢里選擇花。

  全是粉色的玫瑰,含苞的,怒放的,半羞遮面的……他剪的全是正盛放的玫瑰花,花||蕊吐芬芳,每一瓣都開得剛剛好。他已經選了三枝,見她進來,順手遞給了她。

  這個男人始終有些大男人,有時候支使冉蜜做事非常自然,就像是這小媳婦應該為他幹活。

  「黎逸川你不是和他談事嗎,下了一晚上的棋,無不無聊。」冉蜜跟在他的身後,選那些未開放的花苞,進花瓶,還能再美幾天。

  「和你呆在一起無聊,就找個男人來做有聊的事。」他說著,拈著一枝花,細心地削去上面的刺,在花枝中間一剪刀剪斷,轉過身,把花攢在她的耳邊。

  「看看,冉冉戴花好不好看。」

  「媒婆啊。」冉蜜要拿下來。

  「別動。」他雙手捧住了她的臉,盯著那花看了幾秒,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果然像媒婆!」

  「討厭!」冉蜜扯下了花,別在自己的衣服上,輕聲說:「我們回去吧,我回去要做計劃。」

  黎逸川看她一眼,繼續往花叢深處走,「孩子的計劃,我積極配合,全心投入,別的事你不要帶回家,我不允許,回了家你就是我的,你得陪我。」

  「什麼邏輯,你不是也要在家裡處理公務。」冉蜜捧著花,小聲叨叨抱怨。

  「我的邏輯就是邏輯,你只要遵守就好了。」他又選了一枝花,一剪刀下去,咯嚓一下,本想耍帥,沒想到剪刀揚起得太快,劃到了自己的手指,頓時拇指就鮮血湧出。

  「活該!」冉蜜譏笑了一聲,從包里拿出紙巾給他擦血,又從包里拿出創可貼來給他貼上。

  「你還隨時帶著這個?」黎逸川驚訝地看著她。

  「嗯,我平常喜歡磕磕碰碰的,帶著保險。」她認真地點頭,把花放進了小台上已經給顧客們準備好的牛皮紙里,自己細心地包好,轉頭看他,「回去吧,你都負傷了。」

  「這歸心似箭若是為了我,我會感動的。」他拍拍她的腦袋,笑了起來。

  冉蜜抿唇笑笑,挽住了他的胳膊。黎先生雖然嘴硬,可也只是嘴硬而已,還能對她怎麼樣呢?

  頤美中心。

  他的房間裡只有床和沙發,連衣櫃都是嵌入牆中的,並沒有可以供她寫字的桌子,她就坐在地上,趴在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寫計劃書,為避免再中木|馬,她還果斷地斷了網。

  晚上剪的玫瑰花都插在花瓶里,擺在床頭。

  這房間裡大片的黑色,確實需要這樣活潑新鮮的顏色來點綴,就像他大片壓抑的生活,需要冉蜜來滋潤填滿。

  很多時候,愛情就是一個靈魂去填補另一個殘缺渴求的靈魂。冉蜜對於黎逸川來說,是正好放進他靈魂凹陷的那一片。

  黎逸川去書房了,秦方王藍彥都在,正在聽他訓話,也不知道王藍彥什麼事惹了他,被罵溜溜的,冉蜜在這裡都能聽到他喊冤的聲音。

  秦方中途過來了一趟,拿黎逸川的手機,還衝她苦笑,「黎太太,麻煩晚上給他多泄泄火,明天一定重重答謝,啊……」「出去。」冉蜜臉紅了紅,抓著手邊的靠墊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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