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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呼吸在耳畔有節奏的襲來,孫禾語好像失去了體力緩緩在下滑,我驚呼一聲抱緊了她。
原來她是這樣的瘦啊……原來自己真的比她高出了一顆頭……
我努力的將繁雜的情緒搖晃出去,保持心無旁騖將人抱起進入了她的臥室。
第一次照顧病人的我毫無經驗,我漫無目的跑去的藥店在店員的悉心指導下買到了合適的藥品,走出藥店看著不遠處的超市走了過去。
慶幸今天遇到的好人都是很有耐心,超市的員工面面俱到的說著粥怎麼做,我怕記不住買了一個本子記了下來。
包括簡單的小菜怎麼做。
回去的第一時間就是按照說明書將藥倒出來,臨走時煮的熱水已經溫熱了現在正適合。
"吃藥吧。"
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很輕,托起她的背儘量讓自己的懷抱寬闊一點讓她依靠:"一點點吃啊。"
孫禾語很乖,小口小口的抿著水,吃完之後才吐了吐舌頭:"好苦啊。"
"苦嗎?"我將藥瓶拿起來聞了聞,確實不好聞,突然想起了什麼將口袋中的糖果拿了出來:"吃糖,吃了就不苦了。"
孫禾語拿著糖果舉過頭頂看了又看,彩色的透明糖果很輕易的讓燈光映射其中,好似彩虹一般絢爛。
"它一定很甜吧。"
我看著那枚糖果只是笑她生病了如此幼稚的可愛:"吃了才知道有多甜啊。"
吃了藥的孫禾語並沒有立刻睡著,而是直直的看著我,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眸盛滿了千言萬語,我努力參透也沒有看清一句,沒有看懂一句。
"我去倒杯水……"
剛欲要起身,袖子就被她拉住了。
"張意栩,陪陪我吧。"
孫禾語幾乎是祈求的聲音讓我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乖順的坐在地上,下巴點在床上笑著看向她,這樣坦白的對視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多久。
她的臉上總有我看不懂的悲傷。
"張意栩……"
"嗯。"
孫禾語粲然一笑:"我比你大好多哦。"
我笑著說:"七歲而已。"
孫禾語看了我一會,慢慢閉上了眼睛,我以為她是困了並沒有多想,就只想這樣靜靜的陪著她。
"七歲已經好遠了……"
我的心無來由的鈍痛,腦子依舊不明白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所有人都知道裡面盛滿了舉世無雙的寶藏卻沒有一個人有打開的鑰匙。
"張意栩,有一個詞語,我想說給你聽。"
"嗯。"
"恰逢其時,失之交臂。"
我不解的看著她的側臉:"燒糊塗了,這是兩個詞啊。"
前者溫情的相遇,後者可惜的交錯,這明明就是兩個毫不相關的詞語,被放在一起都很是突兀。
孫禾語沒有再說話,我不明白,她不解釋,這個問題暫時被擱置。
只是我沒想過,這一擱置就是五年。
她渾渾噩噩的睡著了,我時不時就會起來看一看她的溫度,直到天暗了下來體溫才恢復了正常,我也鬆了一口氣。
"張意栩。"
"嗯?"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醒了?"
孫禾語緊閉的雙眼,眼帘動了動還是沒有睜開,看起來好像是說的夢話一般。
"張意栩。"
"嗯,我在呢。"
孫禾語嘴角噙著淡淡笑意:"你在就好……我餓了。"
我看了看時間:"我去做飯,你再睡一會。"說罷,我便直接走出了房間。
走進廚房這個陌生的地方,一切事物都像是新大陸一般神奇,嚴格按照了店員的指導,我甚至還查閱了網站。
經歷了諸多苦難,終於將簡單的清粥小菜做了出來。
賣相簡單來說還算可以吧……
"吃飯了~"
推開房門,原來孫禾語已經起來了,眼眸中的那絲絲朦朧已經悄然消失不見,清明的讓人生疏。
我強裝鎮定,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走近。
"在這裡吃嗎?"
孫禾語看著我抿了抿嘴,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在我妄自揣測的時候她卻抬起了頭。
"謝謝,辛苦了。"
這樣判若兩人的差距讓我有些失落,儘管這樣我還是笑著說:"不辛苦,你也照顧過我不是嗎?就在醫院那一次。"
"那我們扯平了。"
聽似俏皮的話卻讓我的心涼了一截,我將準備好的飯菜放在床頭柜上沒有再說話。
我不說話,她不說話,也不動筷子,我的耐心很快消失。
"我吃過了,可以吃,雖然談不上美味……"
"叮咚……"
門鈴打破了我們之間詭異的氣氛,孫禾語笑著準備下床。
"我去吧。"
她剛剛病癒,現在不適合見風。
本以為這是一個貼心的舉動,直到我打開門看到了門外那個男人。
西裝筆挺的男人很是俊朗,手裡拎著外賣精美盒子。
"常昊。"孫禾語還是走了出來:"你來了。"
那個名叫常昊的男人舉起了手裡的盒子:"買了你喜歡的菜,這是你學生嗎?"
夾在她們中間的我顯得恍然如夢,聽著她們之間旁若無人的交流那種熟稔無不在告訴我她們的關係絕不簡單。
恰好這時候孫禾語走了進來,自然的接過了常昊手裡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