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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王挑眉:「這故事就算結束了?那所謂黃帝寶玉就是被毀了,番賊又叨叨個什麼?」

  王硯道:「可能是當年那邊的番子到邊塞做買賣,順手在舊書攤上買了本傳奇野話,書不全,只有上冊。就當真了,且以為這東西還在。」

  懷王點頭:「有道理。番子們都怪憨的。」

  馮邰哼道:「夷賊妄自附會,以為假借個公孫之姓便可攀連,華夏之正統,豈是他們能解爾?」

  王硯看看一言不發的張屏,蘭珏再道:「凡寫此傳說的書冊,大都還給按個小尾巴。譬如秦一統六國後,曾尋得此玉,秦亡後又不知所終。漢武帝得一玉片,著東方朔鑒之,東方朔曰,此,黃帝寶玉殘片,因陛下乃天下聖主,自來歸之。諸如此類……」

  馮邰咳嗽了一聲,冷冷道:「真老套爾。」

  王硯笑道:「所以說,番子還是書沒看全,不然該思量思量,是不是得了這個沒福氣拿的東西,亡國了。」

  馮邰向懷王一揖:「殿下,臣以為,這等野話,不當多言。」

  懷王放下茶盞,含笑道:「孤與幾位愛卿也就是偷閒喝盞茶聊聊天罷了,自不能當公務論。」

  王硯又一掃歸座的馮邰與張屏:「此案確實牽扯太多舊時人物瑣碎雜談,卷宗內如何陳述,上稟皇上,臣還在思量。」

  馮邰道:「自然是據實上稟。」

  王硯正色:「身為臣下,豈可欺君。若有絲毫隱瞞藏掖,頓時就要頭顱落地,怎敢為之。馮大人可不要開這種玩笑。只是王某著實不擅長筆墨,唯恐奏摺中陳述不能詳盡罷了。不過我們刑部只管結案即可。馮大人還要處置那山那廟那墳的後續,及太后娘娘那裡的回覆,真是辛苦了。」

  馮邰面無表情道:「多謝王侍郎替京兆府操心。」

  蘭珏退回座位上,也瞥了一眼張屏,張屏微微掀了掀眼皮,又順下目光。

  第174章

  張屏在船上先拉扯玳王,又撿起了什麼東西。這事蘭珏問了蘭徽。蘭徽支支吾吾,只說不知道,沒什麼。兒子不會撒謊,又替旁人守秘密,蘭珏十分欣慰。

  張屏當時的舉動,王硯與懷王肯定更看得一清二楚。再觀馮邰和張屏此時形容,一望即知是張屏把東西交給了馮邰,馮邰囑咐他不要跟旁人說起,準備秘密上報皇上。

  玳王補覺醒來後,馮邰立刻求見,帶著張屏與玳王三人在屏退左右的靜室內約莫待了一刻鐘。當時下水帶船回岸的幾名侍衛這兩天都沒露面,必也是被馮邰命令,不准提及看到的事,暫不出現,防止被懷王和王硯逮到盤問。

  王硯不痛快,與懷王來來回回敲打馮邰和張屏。蘭珏趁機偷一小空,喝喝茶。

  玳王從和王墓中帶出的,定然是一片玉。

  公孫兆說帝玉之用心,與王硯說公孫兆身世的用心相同。只是玳王也進了和王墓,還真帶出了一片玉,令此事著實變得棘手。

  若是被最愛從這類事情上往外想像的太后得知,就更棘手了。

  蘭珏能理解馮邰的慎重。

  這事與他無關,他只能詳細講講黃帝寶玉的傳說,由馮邰自去思量發揮。

  其實,古往今來,這樣的神器故事,多如牛毛。若每個物件都要附會計較,除皇帝之外的所有人,就什麼都用不得了。

  世事哪,本應當簡單一點。

  蘭珏慢慢品茶。王硯又道:「可惜那和王墓,又封實了。沒想到那墓竟是在山內做了機關,想挖出它,只能把整座山刨開。」

  馮邰冷冷道:「此事當由皇上與朝廷定奪。本府以為,大動干戈挖一座前朝墳墓,實在勞民傷財。當時山體震動甚劇,墓室或已坍塌,挖之也只是碎磚瓦了。」

  懷王一嘆:「那就太可惜了。孤聽啟檀與這……是姓張罷?張知縣,所言,那洞府,著實奇妙,竟讓孤也生出避隱山林之念。孤死後,若也有一如此洞府可存殘骨,當無憾也。」

  馮邰起身一揖:「前朝末代王侯,如何能與今時之殿下並論。請殿下萬勿道此不吉之言!」

  懷王啊呀一聲:「是小王失言了。錯甚罪甚。多謝馮卿提點。」

  蘭珏將手中茶盞放回案上:「殿下,臣忽而想起一事,當要稟奏。臣聞張知縣及犬子講述……」

  蘭珏聽蘭徽、張屏講述掉進洞府後的種種見聞,心中一直嘆息無奈。

  所謂石頭雕的松樹竹子花草,實則應乃傳說中的仙樹——碧瑰、琅玕、沙棠。

  《淮南子》中云:禹乃以息土填洪水以為名山,掘崑崙虛以下地,中有增城九重,其高萬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上有木禾,其修五尋,珠樹、玉樹、琁樹、不死樹在其西,沙棠、琅玕在其東,絳樹在其南,碧樹、瑤樹在其北。旁有四百四十門,門間四里,裡間九純,純丈五尺。旁有九井玉橫,維其西北之隅,北門開以內不周之風,傾宮、旋室、縣圃、涼風、樊桐在崑崙閶闔之中,是其疏圃。疏圃之池,浸之黃水,黃水三周復其原,是謂丹水,飲之不死……

  碧瑰類松若桐,琅玕似竹,結實如珠,鳳凰來棲。

  而今所謂鳳凰食竹實之類的傳說,就是把琅玕直接說成了竹子。

  由此可推,和王墓每寸每厘當都是依經卷而建,一磚一縫皆有典故。

  還有石壁上鑲嵌的明珠,案上的寶劍,蘭珏聽描述仿佛是傳說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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