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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陽在那一頭應承,又追問起來:「晗色怎麼樣?」

  「身上受了不小的傷,眼睛暫時看不見。」

  「啊這?!唔……不過也好,省得看見我們這麼暴力的樣子。水兒,你照看他,其他事交給我們。」

  晗色在一旁聽清,眼眶忍不住脹起。

  觀濤原以為其他人都不待見這小替身,見此倒是有些訝異,摸摸鼻子轉移視線去看那啞巴野男人。這一看他便發現那啞巴的坐姿奇怪,尤為僵硬的模樣。

  水陰囑咐和被囑咐之後抱住了晗色:「你不用顧慮什麼,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我們認識的晗色。」

  晗色頓了片刻,揪住他的衣服回以擁抱,澀然地輕聲道:「離開鳴浮山後,我給自己施了一種易容術,給這新面貌取了一個新名字,叫曹匿。水陰,曹匿很高興認識你。」

  水陰鬆開他,握起拳頭和他的手輕擊:「我也很高興,曹匿,我們初見即重逢。」

  那邊觀濤走到啞巴面前蹲下,饒有興趣地打量他。

  啞巴坐著巍然不動。

  觀濤伸出手捏住了他的命脈,往他身體裡注入靈力試探,誰知靈力一掃,發現他靈脈里雖存有靈力,靈核卻空蕩蕩的。這意味著他的靈力耗費完就成了個廢妖,但這應該不是他身體僵硬的原因。

  他疑惑起來:「你——」

  正此時,這啞巴朝他張開口,遲緩地念出了三個字的口型:天、鼎、山。

  觀濤先是茫然:「?」

  啞巴繼續念口型:想、知、道、嗎。

  觀濤恍然大悟:「!!」

  他畢生所求的就是到那天鼎神山裡面去一看究竟。當今世上知道怎麼去天鼎山的人寥寥無幾,其中一對舅甥就在鳴浮山里,其中那倒霉外甥因元神離體太久而即將死翹翹。

  觀濤看著眼前這個曾被自己吊在半空中、拋下高空去、踹了幾腳的「野男人」,陷入了一陣石化:「……」

  啞巴只是冷靜地看著他,遲緩僵硬地搖了頭。

  *

  沒過一會,翅膀撲扇的聲音傳來,另一道聲音傳來:「時間差不多了,時機一到即可全力攻擊水晶宮。」

  晗色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他是誰:「周小仙君?」

  活見鬼了,周隱居然也在!

  「許久不見。你的眼睛出問題了。」周隱看著他,「臨寒讓我傳個消息,你們要找的金鱗蛟的確就在水晶宮裡,被龍王鎖在一個水晶球里,名字正是餘音。」

  「他安全嗎?」晗色脫口問罷,想到了那山村裡的偽山神聚集的天地靈氣,頃刻間寒毛直豎,「那幕後主使真的是龍族?」

  「臨寒說那個水晶宮裡的線人會保證他的安全,讓我們不必擔心。」

  水陰乾咳著給晗色解釋:「這個線人就是少睢公子,夾在兩邊中間,他也不好做。」

  晗色憂心忡忡地點頭,這時周隱跳到他們的坐騎上來問:「什麼幕後主使?」

  晗色便把那山村里遇到的事簡略地說出來,剛講完,周隱衣襟里藏著的小松鼠就鑽出個腦袋來大叫:「神馬!臥槽!」

  水陰被小松鼠的尖叫聲吵得捏耳朵:「凡人的事我不太清楚,有什麼問題嗎?」

  小松鼠又立即躲回周隱懷裡了,周隱轉了轉手裡提著的森寒不禍刀,沉默了一會才回答:「沒什麼……只是水晶宮也許沒那麼容易攻破了。」

  水陰不解:「為什麼?」

  晗色順著周隱的話頭續上猜想:「當初那偽山神現世,聚集了極為濃厚的天地靈氣,其中的一小部分靈氣為一隻小刺蝟所吞噬,刺蝟修為當即暴漲,即刻化為人形。那幕後主使如果收集了相當一部分的靈氣化為己用,那他的修為一定變得極其可怖——不好打。」

  水陰聽懂了一半,還是有些茫然:「我從沒聽過以生人活祭以令山神降世的東西。」

  周隱抬起不禍刀,看著自己倒映在刀身上的眼睛:「這種獻祭的邪術歷來有之,只是被封了起來。」

  晗色沒想到自己的經歷竟能在這裡巧妙地畫成一個圈,無形之中只覺自己似乎從很早之前便開始踏進了一個怪圈,如今的一切,不過是漩渦的端倪。

  此時月至中天,圍繞著水晶宮盤桓的山陽向所有人發了一道信號,水陰回過神來,面容肅殺起來:「不管那水晶宮裡藏著的是神是魔,打碎他們的結界,踩碎他們的宮殿就是了!周仙君,我和你先共乘一騎,晗色你留在這裡。」

  晗色看不見,便把懷裡的乾坤袋拿出來塞給他:「裡面有囂厲的各色法寶,你捎上。」

  周隱的目光瞟過那乾坤袋,怔了須臾。

  觀濤也將去參戰,他瞬移過來一把抓住晗色,下一秒便把他塞到僵硬的啞巴身邊,結巴地丟下兩句話便跑路:「你們、你們互相照看!我去出力了!」

  晗色莫名其妙,啞巴先握住他的手腕,艱澀地用所剩不多的靈力傳聲給他:【別怕。】

  「我不怕。」晗色搖頭,握緊他的手無奈地笑起來,「只是不甘心,幫不上忙。」

  【你想和他們一起救囂厲麼?】

  「他不是我一個人能救的。」晗色輕咬舌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我擔心餘音。」

  啞巴想伸手抱抱他,可如今離鳴浮山極遠,魂魄與身軀的契合極其糟糕,胳膊實在太僵硬了,他怕這一抱就化成了一座雕像,只好維持現狀:【別擔心,這些妖怪看起來比較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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