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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音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扎得他靈敏的耳蝸直嗡嗡,手一抖就把雲吞抖掉了。

  兩個好奇崽子一齊看去,只見騷動來自一個書畫攤,一群年輕女子把攤子圍堵得像鐵桶一般,像在爭搶什麼。

  雲吞攤的攤主正閒著沒生意,便伸長脖子給他們解釋:「兩位客官不用見笑,那是女人們在搶買畫兒哩!畫的是個俊得沒邊的仙長,好像是走丟了,仙門著急著找人就到處貼畫兒了。我們這兒從來沒見過能長得那麼好的人,那畫師臨摹下來當飯錢,大家也愛去買,回頭掛家裡,沒事瞅兩眼心窩窩也跟著美……」

  晗色原本是當看熱鬧,忽然腦子裡划過一個離奇的念頭,雲吞也顧不上吃了,拉著餘音就往那書畫攤去,也擠著買了一張畫兒。

  他拿一枚圓潤的小玉珠換了一幅畫,書畫攤主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交易完便大喝一聲「明日後日大後日不開張!」然後扛起書畫簍子跑沒影了。

  餘音再天真也看出好哥哥出手不菲了,正想說些話,晗色已拉著他跑到沒什麼人的街角蹲下了。

  「哥哥,怎麼了?」

  晗色清了清嗓子,緊張兮兮地把那團成一卷的畫作鋪開:「沒事,我就是想看看,這玩意會不會跟我設想的一樣。」

  「你想什麼了?」餘音抬手去輕敲他的腦袋,這舉止有些放肆也有些試探,晗色側首直接躲開了。

  他心裡正不舒服,就聽到晗色壓進喉嚨里的聲音:「我嘞了嚓……」

  餘音這才低頭,頓時驚得眼睛挪不開:「!」

  紙上畫著一張眉目如畫的臉,賽雪欺霜——正是他好哥哥的原裝模樣!

  「淦,好傢夥!但這畫上不是我。」晗色猜出他不識字,指著畫上右角的兩個小字給他看,「這裡寫著『周隱』兩個字,他……」

  接下去的話他選擇用靈力傳聲給餘音:「他是天鼎神山守山人的轉世,據說身上有去天鼎的地圖,那些仙宗的人便都想抓到他。至於我,我去年陰差陽錯地得了他一口心頭血的滋養,因此化作人形的容顏和他極為相似。」

  餘音目不轉睛地看了那畫許久,隨後抬頭凝視晗色的眼睛,點點頭,也傳聲給他:「確實不一樣!這人眼神冷,不像晗色你。」

  「對,我的眼神猥瑣。」晗色接口,又指那畫上正中央的三個大字,「至於這三個字,是『懸、賞、令』難楓。」

  「誒?」

  「我估摸著,整個修真界的人都想抓周隱,畢竟他極有可能指出一條通往寶藏神山的路。而我,他們哪裡管我和他像不像?他們只關心我有沒有和他一樣的用處。」

  晗色的視線從畫上的周隱轉移到自己的左手腕上,他一直沒法用正常手段解開這條甄業章強行給他戴上的紅線,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別樣的項圈。

  這世間有妖囚住他如囚住破劫的一線生機,有人覬覦他如覬覦道具,也許還會有人渴慕他如渴慕周隱。

  他蹲在這長街的角落裡癟了嘴,此時此刻特別想吸一口菸草,表達一下自己日了狗了的複雜心情。

  「所以嘛,我就想頂著這個曹匿的樣子,安全一點,自由一些。餘音,你現在理解了吧?」

  餘音點了點頭:「我理解了。晗色,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提出那樣的要求了,我也不會讓其他人搶走你!」

  然後他皺著眉頭,以一種挑剔的眼光看了那幅畫兒半晌:「這個畫我能留著嗎?」

  晗色輕笑著看他,沒說什麼,只是忽然想摳摳腳:「當然,想留就留。」

  餘音便折好畫收著了,渾然不覺地看了眼天色:「天要黑了,我們要在這個地方住一晚,還是繼續走呢?」

  晗色更想繼續趕路,但就在這時,他看到有一批穿著校服的人策馬進了小鎮。那是一群仙修,而且是一群掛了彩的仙修。

  晗色的指尖在地上玩兒似地摁出幾個旋:「留一夜。」

  他想打聽些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餘音:哥哥哥哥,你的前任好壞呀,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哥哥!

  黑椒(掙扎):放屁,你明明就想咬他!

  嘿嘿嘿嘿

  第36章

  盛夏五月十二日, 僅僅在一天之內,從前山清水秀的鳴浮山就徹底變了個樣子。

  甄業章來鳴浮山時從頭精緻到腳,仙氣飄飄, 除了心口的衣衫沾了一點曹匿的血漬之外,哪哪都熨帖。但他現在就像個撿垃圾的, 一身原本潔淨的白衣破損焦黑,狼狽得不成體統。

  昨日他和本門師弟趕過來支援,意外發現那黑蛟已經入魔,才把一眾仙修挑出血雨。那廝見到他後似乎發了狂, 甄業章倒是想不畏迎戰, 但沒成想連戰都沒怎麼戰,天就自降天雷, 道道直指黑蛟,不僅劈得整座鳴浮山遍地焦土,還連累了他們這一群仙修。

  甄業章暈了一宿才醒來, 只見自己一身的傷,不僅傷得重,渾身還沒有力氣,靈力像是被抽了似的。

  這會天已快要亮了, 後勤的藥宗弟子嘩啦啦地收拾殘局照顧傷者。在一陣嘰哩哇啦的怪叫聲里,甄業章聽到了紀信林熟悉的說話聲。

  「老孟!孟懷風!你他娘的別再亂動了,受了傷就躺回去!」

  甄業章扭頭看去,便看見一身黑與紅的孟懷風掙扎著要往鳴浮山深處爬:「信林你鬆手,我要去找我的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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