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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出去。」
無非眸中閃過一抹冷色,看來洞府忽然坍塌確實是衝著他來的,從聽聞幻境之靈感受到他有慾念時,他便有預料了。
「幻境之靈,借你主人洞府一用。」
洞府外,柳月萱齊古幾人早就出來了,也是各有收穫,但都沒得到傳承,沒出來的只剩景凡郁和無非。
幾人心有猜測。
過不多時,景凡郁的身影也出現在洞府門口,但就在下一刻,身後的洞府突然開始坍塌。
他看了眼幾個人,意識到無非還在洞府中沒出來,神色一變,正要返身回洞府中時,突然收到一道傳音。
「你的朋友沒事,他在突破。」
「你是誰?」景凡郁皺眉。
「你拿走的傳承是我主人的。」
洞府仍然在坍塌,景凡郁卻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幻境之靈的話,而是因為他確實察覺到了一絲突破的氣息。
「景師兄,這洞府怎麼塌了?我們離遠一點吧。」柳月萱跑來道。
「景師弟,洞府塌了,但佛靈宗的佛子還沒出來……」一位天劍宗弟子神情擔憂。
聞言,景凡郁盯著洞府某個位置,篤定道:「無非師兄沒事。」
而洞府內,幻境之靈提醒完景凡郁後便沒了聲息,無非知道,這是幻境之靈早已自己選擇好的命運。
一塊塊巨石接連不停地掉落,帶著重重的力道砸向無非,卻在距離無非還有一段距離時被一層透明的靈罩隔開。
「這次的生死之劫不行啊……」無非悠哉地取出一張躺椅,淡淡道。
待一刻鐘後,整個傳承洞府已然是一片廢墟,落下的巨石直接將靈罩和無非埋在了下面。
聽得動靜漸小,無非才起身收起躺椅,周身氣勢不斷攀升,直到元嬰初期方才停下。
抬眸看著頭頂的眾多巨石,他眼神冷然,手掌翻轉間,一個精美的琉璃金缽出現在掌中,緩緩浮空放大,罩在無非上空。
與此同時,無非收了陣法,沒有靈罩支撐的巨石紛紛掉落,而琉璃金缽驟然亮起出刺目的金光。
借著金缽,無非安然從倒塌的洞府內出來,看到等候多時的景凡郁時目光幽深了一瞬,又恢復正常。
「無非師兄……」景凡郁臉上浮起一抹溫和笑意,恭賀他突破元嬰期。
無非淡笑回應,與景凡郁對視時卻發現對方眼神似有閃躲,想起之前幻境之靈所言,不禁心覺有趣。
不知道主角在幻境中到底看到了什麼……
夜晚鬼氣瀰漫,幽深昏暗中立著幾個小木屋,碩大的月光石散發著柔柔的光芒,木屋周圍布置了各種靈陣。
原本應該靜心吸收鬼氣修煉的景凡郁此時卻眉頭緊皺,他一手撐著額角,目光透過木窗看向幽暗的夜色之中,眼神逐漸迷離。
白天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現,佛靈宗,紫葉菩提,滌淨池,無非……
無非,無非,全是無非!
……
而與他相距不遠的木屋中,無非正閉目打坐,心法運轉著,從斑駁的空氣中抽取出最純淨的靈氣,流經各個經脈凝聚起來匯入丹田處。
周身逐漸浮起一層柔光,呈現出一副悲憫之態,令人見了不禁心平氣和,神思沉靜。
忽然,無非察覺出一絲熟悉的氣息出現在木屋中,身上柔光散去,他緩緩睜開了眼。
「魔尊。」
景凡郁正坐在他對面的木椅上,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死死盯著他,臉上的黑色面具今日看起來格外暗沉。
無非一邊將纏在右手手腕上的佛珠取下,一邊問:「深夜造訪,魔尊可是有事?」
他隱隱覺得,殷凡此刻的狀態似乎是有些不對勁。
然而手中的佛珠還沒轉動兩顆,殷凡忽然閃身靠近,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著無非。
身上的魔氣張牙舞爪,想要貼近無非,卻又不知為何沒有真正湊上去。
是真的不對勁……無非眉心微動了下,抬眸看向從進屋以來就沒說過一句話的殷凡,手上佛珠不急不緩地轉動,成為這房間內唯一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雙眼眸暗得深沉,一雙卻又澄淨照人。
良久,殷凡緩緩伸手按在無非的雙眸上。
無非手上佛珠不停,眼前一片昏暗,同時其他感官卻仿佛被放大了,殷凡的一隻手按在他眼上,另一隻手則從他的耳畔緩緩摸到唇角。
「魔尊這是何意?」他輕輕開口問道。
卻只聽得上方一聲低笑,唇邊的那隻手緩緩下移,整個掌心貼在佛子溫熱的脖頸皮膚上。
片刻後,手掌移開,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無非似有所覺心中一動,在熟悉的氣息靠過來前微微偏過頭去。
魔尊的氣息貼在了佛子的唇角,而佛子似乎也終於反應過來魔尊做了什麼,手上佛珠脫手而出,猝不及防的一抹金光打得殷凡退了兩步,連身上的魔氣都微微縮了回去。
生性單純的佛子滿目震驚,那神色卻讓殷凡心中鬱氣一散,面具早在無非能看見他時又重新戴上,隔著面具嘴角揚起個不小的弧度。
無非表面震驚,眸底卻迅速閃過一道幽光,握著佛珠的手暗暗攥緊,唇邊似乎還殘留著方才的觸感。
可惜,如果不是規則盯著,他就可以故作不知讓殷凡實打實親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