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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令弈摸了摸令爭的頭,終於有心思端詳自己的弟弟,十年不見,他長高了,眉眼也格外俏似母后。

  比起蕭令爭的親昵,蘇太后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兄弟倆擁抱,直到蕭令弈的視線與她撞上,她才關懷地問了一句:「你這幾年,在北微過得可好嗎?」

  這話聽著十分客氣,不像是母子之間的對話。

  蕭令弈笑了笑道:「一切都好,母后。」

  蘇太后點點頭:「啊,那就好。」

  便再沒有其他話了。

  反倒是蕭令爭一眼識破這話里的報喜不報憂。

  「寄人籬下的日子怎麼可能好過,皇兄,你別欺負我不懂!」

  蕭令弈笑了笑,捏住令爭的臉頰,「都過去啦。」

  樂竹在一旁看著,心裡不是滋味,陛下的謊言連小皇子一個小孩都能識破,而太后卻裝聾作啞,故作無知。

  「好了,該用午膳了。爭兒,你過來。」

  蘇太后上前拉令爭的手,蕭令爭卻黏著蕭令弈,「午膳我要跟皇兄一起吃。」

  「你皇兄還要處理朝政,到母后這邊來。」

  蘇太后將蕭令爭拉到了自己懷裡,有意無意地對長子下了逐客令。

  蕭令弈敏感地察覺到母后話里的疏遠之意,也不敢多做停留,隨意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走出寢宮後,樂竹才嘀咕道:「陛下在北微吃了那麼多苦,太后娘娘怎麼可能不知道?」

  蕭令弈看了一眼樂竹,耐心解釋道:「母后當年因為生下我受了很多詆毀,就算當年那些謠言已經不攻自破,她心裡對我,還是不喜的。」

  他垂了垂眸:「好在我已經過了需要母親的時候,我與她能保持尋常母子的關係就很好,這樣東燁才能安穩。」

  樂竹心疼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想起當年那些荒唐的謠言,認真地反駁了一句:「陛下才不是不祥之人!如果沒有陛下,東燁哪來這十年的安穩?太后娘娘看不清的事,樂竹看得清,天下的臣民遲早也會看清的!」

  蕭令弈淡淡笑了笑,安撫道:「我知道樂竹一心一意為著我想。」

  用過午膳之後,群臣帶著如山的問題來覲見,逼著蕭令弈給個決斷。

  東燁朝中許多人都與鄧婪融為一派,文官敢明著反對新帝的政令,武將陽奉陰違,把底下的事辦得一塌糊塗。

  鄧婪稱病在家,由著他的黨羽在朝中興風作浪。

  登基不過十日,蕭令弈就憔悴了許多。

  他猜到東燁內里已經是一灘爛泥,只是不甘心又不信命,然而坐上皇位僅僅十日,他就被鄧婪的黨羽堵住了前路,寸步難行,手上毫無實權,形同傀儡。

  焦頭爛額之際,秦離呈上了一份新臣的名單。

  這些新臣氏去年剛憑科舉入朝為官,普遍年紀輕,最年長的一個也才四十出頭,品級也都不高,位置最高的一個言官齊躍也才堪堪從四品。

  「鄧婪在東燁盤踞十年之久,陛下若想跟他抗衡,只能啟用新人。」秦離道,「這些人的背景,微臣已經查過,他們身家清白,家鄉在與北微接壤的邊境處,與鄧婪一黨沒有瓜葛,都是可用之人。」

  聽到北微二字,蕭令弈恍了一下神。

  派去送藥的小將早將陸晞脫險的消息帶回來了,他心裡最放不下的幾件事終於有一件得以解決。

  現在聽到北微,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還是湛宸。

  他在北微時,日日想著回母國,如今回到了母國,居然開始想念一個不該想的人。

  「陛下?」

  蕭令弈回過神時,秦離正擔憂地看著他。

  「讓這些人來御書房見朕一面。」

  秦離帶著這幾位新臣進了御書房。

  總有二十人,文官武將各占一半。

  蕭令弈以政事詢問言官,又考察了將領的帶兵之道,發現這些人確實是未被發掘的璞玉。

  仿佛是一灘爛泥里冒出來的二十顆珍珠,簡直是撿到寶了。

  他下決心重用這批新臣,只是有一點奇怪:

  「各位愛卿的口音像極了北地人。」

  二十位新臣:「……」

  他們可是刻意學了一年的東燁口音啊!這麼容易就被識破了?!

  秦離也是一愣:陛下的耳朵怎麼這麼靈?!這都能聽出來!?

  為首的言官齊躍恭敬道:「啟稟陛下,臣等的家鄉都在與北微接壤的邊境九城,位置離北地近,耳濡目染,才有了點北地的口音。」

  眾人連忙附和著說是。

  蕭令弈一揚眉:「原來如此,是朕多心了。」

  等出了御書房,眾臣狠捏了一把冷汗!

  「我們來東燁一年多,從沒有惹人起疑,沒想到今日只是說了幾句話,險些被陛下聽出來!」

  「所謂鄉音難改,還好齊躍反應快,否則真不知該怎麼解釋!」

  「恕我愚鈍,要是真被看出來了又會如何?」

  「陛下是跟太子爺和離之後才回國的,肯定還在跟太子殿下賭氣,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是太子爺一年前就安插過來的人,我們就是被殃及的池魚了!秦離將軍,你說是不是?」

  齊躍看向秦離,秦離嘆息一聲,笑道:「我當然希望陛下能好,東燁如今這副局面,靠他一人強撐著肯定是不行的,有勞諸位了。」

  「太子殿下對我們有知遇之恩,他既然讓我們來東燁,我們自然會盡心輔佐,這朝中豺狼虎豹不少,我們得護著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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