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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從前一樣,很會顛倒黑白。」

  湛宸看虞白月的目光冷得像冰:「有個舊人想讓你見見。」

  那個逃兵被押了上來,跪在亭子外。

  虞白月不解地問:「這是誰?」

  「李將軍麾下的逃兵,葬身雪崖的那一萬人里唯一一個倖存者。」

  虞白月的臉色陡然一變。

  湛宸:「當年李將軍突然改變路線,是聽了你的建議,你以為那支軍隊全部葬身雪崖,就沒人知道當日的真正情況,偏偏有一個逃兵活著見證了一切。」

  「那張被你『無意』燒掉的布防圖上,正好畫出了雪崖那條路。」

  「殿下…」

  虞白月眼裡嚇出了兩汪淚,原來他主動要求見面,為的是這件事。

  三年前的血債,三年後居然還要向他討。

  「夏國有不少我的暗樁,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暗樁的名字和長相你都是清楚的,可在夏國這三年,你不僅沒有主動找暗樁求救,暗樁在夏國也根本探不到你的消息,你被夏國藏得很好,如果你只是普通的人質,怎麼會被保護得這麼一絲不漏?」

  湛宸抬手鉗住虞白月的下巴,逼他與自己對視:「從一開始,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為了給夏國提供線報,從前是朝政上的機密,到後來,就是軍事布防圖了。」

  「那張圖被你燒了之後,你怕我起疑,所以跟夏國人裡應外合,故意死在我眼前,讓我對你深負愧疚,念念不忘。」

  虞白月雙眼含淚,他本可以狡辯,但此刻的湛宸令他恐懼,於是連說謊的底氣都沒了。

  「我只是好奇,既然你已經回了夏國,為什麼三年後還要再回來?是看我做了太子前程大好心動了?還是想再從我身邊竊取什麼北微機密,好讓夏國把北微邊境全吞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

  虞白月抓著湛宸的手,哭著解釋:「我是真的想回到你身邊,三年前的事,我已經後悔了,我也是被逼無奈,是夏國威脅我,我沒有退路沒有辦法。」

  「威脅?」湛宸冷笑一聲,「他們拿什麼威脅你?」

  虞白月哭聲一頓,低著頭,攥著拳頭,咬牙道:「我不能說,我說了,你會更討厭我。」

  「他們都說你對我何等情深似海,那一刻我下定決心不顧一切的要回到你身邊,我已經叛出夏國,我以後對殿下會一心一意。」

  「可你為什麼要有蕭令弈呢?」

  虞白月充滿恨意與不甘:「如果沒有他,我跟你不會走到這一步。」

  湛宸反問:「如果沒有他,你怎麼救我母妃呢?」

  虞白月目光一震。

  「你拿他的藥去救我母妃,本意是想讓他一個人病死在冷宮吧?」

  虞白月無地自容,仿佛自己最珍視的一張皮被湛宸當眾揭開。

  「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我才恨蕭令弈,現在看來,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想讓他死。」

  「你跟他,到底有什麼仇怨?」

  既然一切都被看穿了,虞白月便也不裝了,他歇斯底里地咒罵:「他奪走了我的一切,現在還要搶走你!我只恨當日他命硬,否則在冷宮的時候,他就該死於疫病了!」

  他這莫名的恨意與惡毒,讓湛宸覺得噁心。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金石,金石便帶著侍衛,上前將虞白月從地上扶起來,用鎖鏈捆了他的雙手。

  這段鎖鏈很重,還留出長長一截,明顯是捆流犯用的。

  「我對蕭令弈不是驅逐,是成全他對母國的思念。」

  湛宸拿起鎖鏈一段,看著虞白月,冷聲道:「對你,才用驅逐!」

  他厲聲下令:

  「虞白月叛國通敵,按北微律,流放北境三千里!」

  「他要是死在路上,也不必多管,就地扔亂葬崗!」

  虞白月沒想到他能如此絕情,他掙紮起來,被侍衛直接按在了地上,狼狽不堪,他哭著質問湛宸怎麼能不顧念半點舊情。

  湛宸道:「我對你就是太重情,才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蒙蔽!」

  虞白月:「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湛宸:「你死在我眼前,都髒了我的眼。」

  虞白月正要被帶走時,彪棋忽然快馬奔來。

  「殿下,東燁出事了!」彪棋下了馬,急聲稟道:「東燁皇帝於今早駕崩了!」

  湛宸大驚:「你說什麼!?」

  「是真的,屬下再三確認過消息。」

  虞白月原本還在掙扎,聽了這個消息,忽而大笑起來:「死得好!」

  「蕭令弈連他父皇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這就是對蕭氏的報應!哈哈哈哈!」

  湛宸心神一下被打亂,東燁皇帝是唯一一個心疼蕭令弈的,老皇帝如今死了,蕭令弈在東燁,豈不是連個在背後為他撐著的人都沒有?

  東燁四伏的危機,豈非全衝著蕭令弈一人來?

  第64章 該改口,稱我為陛下

  東燁皇宮。

  蘇皇后抱著十三歲的蕭令爭守在先帝靈前。

  皇帝駕崩,朝臣面無悲色,侍衛帶刀進殿,把皇后和皇子包圍。

  為首的名為鄧婪,東燁太傅,他眼尾上吊,狹長的眼睛如野獸盯著弱小獵物般盯著皇后和皇子。

  「皇子年幼,哪懂什麼朝政之事,皇后娘娘還是把皇璽交出來,讓微臣代為執掌朝政,等殿下年長些,這江山自然還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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