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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傳流言之事就失敗得格外蹊蹺,當年湛宇買通的細作又是怎麼被發現的?

  是不是此時此刻,虞白月對她說的那些話已經被影衛探得?

  裁冰越想越怕,險些摔了一跤,她再抬起頭時,竟不知不覺回到了琦階小院,蕭令弈搬出去後,這處小院便冷清了,只有月光籠罩在小院上方。

  裁冰後退兩步,她摸上自己的右耳耳垂,當日為了學虞白月而留下大片疤痕的耳垂,如今已經好了許多。

  虞白月回來之後,裁冰怕耳垂上的疤痕惹他不悅,百般無奈下才用了蕭令弈當日給她的藥。

  本以為是什麼充好人的無用之藥,哪知這藥真有效果,她耳垂的疤痕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了。

  蕭令弈那日告訴裁冰,若非身不由己,何必去學別人?

  當日只當是一句諷刺,如今才意識到是句逆耳的良言。

  裁冰慚愧地低下頭,她和所有北微人一樣,打從心眼裡瞧不起為質的弱國皇子。

  就算她是奴,也覺得能憑自己北微人的身份凌駕在蕭令弈之上。

  真是大錯特錯,她看向手裡這瓶藥——難道還要錯上加錯嗎?

  她在府里繞來繞去,最終來到水榭邊,對著燈火通明的書房下跪:

  「奴婢,奴婢有要事求見太子殿下!」

  ·

  夜色濃重時,影九進了觀月閣,傳話:「殿下請公子進水榭書房一趟。」

  正要寬衣就寢的虞白月不解地問:「這麼晚了,何事?」

  「公子去了便知。」

  虞白月一頭霧水地進了水榭中央的書房。

  他本以為是蕭令弈離開後,湛宸終於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一進書房,卻見地上跪伏著兩個人,一個是裁冰,一個是本該在燁園廚司的張管事。

  而那瓶毒藥,正被湛宸拿在手中把玩。

  虞白月頭皮一麻,看向裁冰。

  裁冰迎著他的目光,撫摸自己已經消腫許久的臉頰:「公子,奴婢的臉,很疼。」

  「殿下,我可以解釋。」虞白月顧不上裁冰的背叛,他站得筆直,強裝鎮定地想要為自己辯解。

  湛宸聲音淡淡:「好,我聽你解釋。」

  虞白月艱難地做了個深呼吸,聲音都有些抖:「我只是為殿下不平,蕭令弈如此糟踐你的心意,若沒有殿下庇護,他在北微早死上千回了!」

  「他如此不知感恩,還想跟淮瑜去西溱,這不是在天下人面前打北微皇室的臉嗎?殿下的臉面又該往哪裡放?這樣的人,在史書上,本就該,本就該秘密處死才是!我只是想為殿下做了這件事而已!」

  湛宸臉上無悲無喜,就在虞白月忐忑不安時,湛宸忽然淡聲道:「都是為了我的名聲考慮啊?」

  虞白月仿佛看到希望,連忙要應是,湛宸卻話鋒一轉:「那你當日讓裁冰出去傳蕭令弈在鹿城被敵寇輪番糟蹋的謠言時,可曾想過太子府的名聲?」

  仿佛被凌空扼住咽喉,虞白月一個字都辯不出來。

  裁冰也震驚地抬眼,此事她還沒有告訴太子!

  影衛司連邊境之事都能探得一清二楚,在他們眼底下的太子府里又能有什麼真切的秘密能瞞過太子本人?

  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慶幸自己主動將此事告知,若是影衛先到一步,無論毒藥有沒有進燁園,裁冰都只有死路一條!

  「殿下在說什麼?我…我不明白。」

  虞白月被問得手足無措,只得裝傻充愣,「當日…當日滿城傳的分明是蕭令弈是為殿下解決陣前困境的英雄,根本沒有…沒有傷害到他的名聲。」

  湛宸拿著青花瓷瓶的底一下一下敲著書桌,拆穿他:「那是我讓影衛司改的話,否則蕭令弈早就如你所願身敗名裂了。」

  「你說你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所以毀他名聲不成,如今還想要他的命。」

  「好手段啊,白月。可你在太子府謀劃這種事,真當影衛司的耳目是擺設麼?」

  那瓶毒碎在虞白月的面前,把書房的地板灼黑了一片。

  虞白月自知事情敗露,再辯解只會讓湛宸更加生氣。

  他轟然跪下,雙眼帶淚:「那三年,北微人人都傳你深情專一,這美名都揚到夏國境內了,我是因為知道你念著我我才強撐著活到了今天!可為什麼我回來後,一切都變了?」

  「你的心思全在蕭令弈身上,人人都說他只是我的替身,他只是個替身,替身而已,一個替身卻奪走了本屬於我的一切?!」

  「蕭令弈所有的一切,本來也不會是你的。」湛宸用一種無奈又失望的眼神看著虞白月,「六年前中秋夜我就與你將話說得很清楚,你為何還執念於此?」

  虞白月不願承認,他反問道:「殿下口口聲聲說不愛我,那我死後,你為何要找個像我的替身成婚?婚後對他那麼好,不就是因為對我有愧嗎?」

  湛宸眼裡暈著幾分柔暖,溫聲道:「蕭令弈身上投射的那道影子,是那年在冷宮冒雪為母妃送藥的你,也是餓著肚子還要將一隻冷透的小紅薯掰一半給我的你。」

  他看向虞白月,眼中的暖意慢慢轉為冷涼,「白月,可你還是曾經那個純粹赤忱的阿月嗎?」

  「這些年,我看著你長大,看著你的性子變得驕縱乖戾,更是說謊成性。那年你打碎父皇宮裡的琉璃瓶,但凡你敢承認,我一定是會護著你的,可你呢?閉著眼睛將這件事推到三歲的九公主身上,九公主本不受寵又多病纏身,被父皇訓斥之後不久就因驚懼夭折。即使如此,你也不曾說出此事的真相,哪怕你私下跟我認個錯,你都不願意!一條人命死在你的謊言裡,你竟絲毫不覺得愧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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