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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令弈摸摸樂竹的頭,笑著寬慰他:「總會慢慢好起來的,別擔心。」

  他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天已經亮了,湛宸回府了嗎?」

  樂竹搖搖頭:「昨兒外頭喧鬧了一夜,淮王沒有回府,但府里的影衛應該是受了命令,昨夜把王府保護得嚴嚴實實。」

  「現在外頭肯定熱鬧極了。」蕭令弈左右冷得睡不著,便想出去看看。

  樂竹忙勸說:「還是在被窩裡待著暖和,太醫說不能再吹寒風了!」

  虞白岐是說過他不能再受寒著涼,最好讓湛宸造一個暖呼呼的窩把他保護起來。

  蕭令弈卻不可能真靜下心去享受這等安逸。

  他讓樂竹拿了最厚的狐裘,又取了個暖手爐,本以為這樣已經足夠,沒想到剛踏進院子裡,就被一陣冷風撲得打了個寒顫。

  他無可奈何,只能折回裡屋,又添了一件外袍,還喝了一碗薑湯,身上這才暖了起來,得以踏出暖閣。

  剛要走出王府,四名影衛從天而降,把蕭令弈嚇了一跳,以為他們是來給那六隻信鴿報仇的。

  為首的影衛上前行了一禮,恭敬有禮:「屬下影九,奉王爺命保護王妃,王妃可是要出府?」

  蕭令弈:「難道王爺不讓我出府?」

  影九:「王爺囑咐昨天夜裡不讓王妃出府,如今天已大亮,王爺說王妃若想看熱鬧,讓屬下陪同保護。」

  蕭令弈心裡嘀咕道:湛宸真是,這下王府上下都知道他喜歡看熱鬧了!

  影九身形健壯,他身後跟著的三位影衛也長得周正。

  蕭令弈忽然好奇:「你叫影九,那不會還有影十影十一吧?」

  影九道:「王妃猜得很對,我身邊三位,分別是影六,影七,影八。」

  念到名的三個影衛朝蕭令弈再行了一禮。

  蕭令弈:「這名字真是簡單粗暴,湛宸取的?按數字排輩,府里幾百名影衛,不會還有影二百影三百?」

  他話音剛落,花園角落就躥出一道黑影,朝蕭令弈行了一禮。

  影九介紹道:「那位就是影二百,不過府里影衛沒有三百個,目前只有二百五十個,所以最末位的一個叫影二百五。」

  影二百五從湖水裡冒出來:「參見王妃!」

  蕭令弈:「……」

  看起來確實不太聰明的樣子。

  「影二百五水性極佳,王爺正是看中這一點才留他在府里,他平時不在水裡,也負責餵信鴿。」

  說到鴿子,蕭令弈就心虛,他乾笑一聲:「你們王爺還真是會取名啊。」

  影九一臉自豪:「我們王爺可是天縱奇才!」

  「天縱奇才!」影二百五在水裡附和了一句。

  蕭令弈扶額。

  等到王妃出了王府,影二百五才重新回到水裡——他不僅負責餵鴿子,他還負責撈魚,王府的池子裡養的魚又肥又鮮,廚司給王妃補身體的魚湯用的都是影二百五提供的活魚。

  ·

  皇城大街沒有哪一日像今早這樣蕭條,百姓人人自危緊閉門窗。

  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夜有叛軍過境。

  走到張府門口,蕭令弈才知為何整座皇城都噤若寒蟬。

  張府一夜之間,如同當年的寧國公府一樣,被滅了門。

  血流了一地,蕭令弈站在鮮血波及的外圍,往張府內院看去,裡頭堆了一座屍山。

  血腥味撲鼻而來,連影九都擰了擰眉,想捏鼻子,卻見王妃一臉冷靜,絲毫不懼。

  蕭令弈當然不怕,前世他親眼目睹過東燁滅國的慘狀,血流千里,滿目屍山,湛宇還將東燁皇帝的人頭血淋淋地提給他看。

  他被逼瘋過,自盡的那一刻人都是麻木的,重活一世,對待這等場面,也能做到無動於衷,眼都不多抬一下,冷漠得駭人。

  影九怕王妃誤會王爺心狠手辣,解釋說:「張家只是被滅門,寧家當年可是被誅了九族,上到老人下到孩童,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寧氏一族散成了沙。寧國公和寧小將軍在齊州城被火藥……」

  影九頓了頓,不忍心說那個字,他聲音顫抖,「國公爺和小將軍…面目全非,貴妃都認不出來,王爺若非有皇室血脈,也會被牽連……王妃,您千萬別怪王爺今日心狠…」

  「我怎麼會怪他?我知道今日這一切還不及張家當年對寧氏迫害的十分之一。」蕭令弈看著張府的府邸:「若我是湛宸,我何止滅他滿門,連這府邸,都要一起燒了!」

  現在已經是要上早朝的時間,宮門口聚集了一群官員,他們不進皇宮,而是圍著一個跪地的少年人看。

  那少年跪在地上,手上拿著一張用血寫的認罪書,流著淚顫聲朗讀著,在他旁邊,有史官提筆記錄。

  蕭令弈聽出,那認罪書是在認張家的罪。

  「那是張折的外孫,昨夜張家唯一活下來的男丁,今年剛滿十三。認罪書是張折死前寫的。」

  湛宸讓張家的子孫在宮門口當著眾大臣的面念認罪書,又命史官在旁記錄,把張家當年如何迫害寧氏一族的罪行一一記錄在史冊之中。

  如此一來,就算沒有聖旨來定性此案,也已經向全天下宣告寧氏冤情,又在後世史書上定了張家洗不清的罪名。

  在旁圍觀的大臣臉色各異,有人嘆息,有人搖頭,也有人眼中含淚。

  蕭令弈聽著那道認罪書的細節,能聯想到十年前的湛宸該是何等無力地面對這場喪心病狂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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