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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理從隔壁店裡出來,喊許則算工資。許則去他辦公室里看了整個月的工作單,確定沒有問題後簽了字。

  「活幹完了的話你就回去吧,這個月你也挺累的,過兩天就開學了,在家休息休息,工資明早打你卡里。」

  許則點頭,經理抖抖菸灰,又說:「你這麼好的苗子,學東西快,又能吃苦,不該在這種地方。好好學習啊,考上大學了跟我報個喜,知道沒。」

  「一定。」許則回答。

  晚上,婚禮的流程一走完,池嘉寒就不見了。賀蔚穿過托著酒杯談笑風生的賓客,走到禮廳外,這裡是酒店頂層,露台上嵌著一個s形泳池,圍欄全透明,不遠處就是海。賀蔚稍稍有點恐高,一邊捂住心口一邊走,終於在角落那頂遮陽傘棚下看見一顆熟悉的腦袋。

  繞過木欄,賀蔚走下台階,池嘉寒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走近了,賀蔚才從高樓的風聲里聽見池嘉寒在哭。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上前安慰,而是轉身跑掉——憑池嘉寒的脾氣,要是在偷偷哭的時候被別人發現,一定會氣得再也不想看見對方。

  但賀蔚最終還是沒跑,真要跑了才是傻子。

  他很冷靜地朝池嘉寒走過去,然而由於光線不佳,半道被椅子絆了一下,他整個人狠狠踉蹌幾步。

  「我靠……」賀蔚要嚇死了,真怕自己沒剎住車從玻璃圍欄上翻下去。

  池嘉寒被驚動,一下子不哭了,問他:「你幹嘛?」

  聽見他帶著哭腔的聲音,賀蔚受到了安慰。他站穩後在池嘉寒身邊坐下來,說:「沒幹嘛,找你聊天。」

  「有什麼好聊的。」池嘉寒吸了一下鼻子。

  賀蔚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方巾遞給他:「好啦,那不聊了,我陪你坐坐。」

  池嘉寒不接,賀蔚就問:「是要我幫你擦的意思嗎?」

  「神經病。」池嘉寒說。

  他把方巾拿過去,在臉上擦了擦,但眼淚好像越擦越多,完全止不住。賀蔚拍拍池嘉寒的背,接著攬住他的肩,說:「我們小池,是因為哥哥結婚了所以這麼感動嗎?」

  池嘉寒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閉嘴。」

  於是賀蔚閉嘴了。

  幾分鐘後,池嘉寒情緒平復了一些,他把眼淚擦乾,正打算起身,就聽見上面傳來木地板被踩踏的腳步聲,離他們很近的地方,那道木欄旁,有幾個人在那裡站定。

  「城西的項目肯定沒著落了,我看過草擬的招標書,上面的條件完全是為顧家量身打造的。」

  這聲音賀蔚耳熟,是陸赫揚的姐夫魏凌洲。

  「那城西和碼頭的線就等於要斷乾淨了,嘖。」

  池嘉寒微微瞪大眼睛,湊到賀蔚耳邊用氣聲說:「是唐非繹。」

  賀蔚低頭看他,有點詫異池嘉寒怎麼知道唐非繹,不過他很快想到池嘉寒跟許則是朋友,對俱樂部的事應該也有了解。

  「你這理事長女婿當的……」唐非繹又笑了聲,「這麼大的好處,居然真的不給你。」

  「陸承譽當初競選的時候,一路上都是顧家提供大把的鈔票,人家的合作二十多年前就開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魏凌洲輕嗤,「再說了,都查出我跟你有來往了,怎麼可能還會把項目給我,市政府又不傻。」

  「這件事扳不回來了,你還是儘快把城西那邊收拾乾淨,既然已經被盯上了,就安分點。」

  這是第三個人的聲音,賀蔚擰起眉——是賀予。

  前段時間陸赫揚告訴他許則說在俱樂部見過賀予,當時夏令營還沒有結束,賀蔚打算回來再問賀予的,他甚至想著等婚禮結束就問,卻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他和唐非繹還有魏凌洲的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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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則牌治癒小站》

  【易感期,這次不會浪費許則的易感期了,蒽蒽。】

  第52章

  「我是沒問題,又不止城西這一個點,但你們加入之後的重心都在城西,利潤還沒分到多少就斷線了,你們甘心?」

  「甘心不甘心的,也沒辦法。」魏凌洲說,「不過我倒是覺得不用太急,慢慢收尾就行,能走幾批走幾批,太草木皆兵,是永遠賺不到大錢的。」

  「還是魏總有遠見。」唐非繹似乎對魏凌洲的觀點很滿意,「資源還沒耗盡,就要好好利用到最後一刻。你說呢,賀總?」

  賀予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幾秒才說:「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有其他人來了露台,三人便結束了對話離開,留下一陣夾雜在風裡的煙味。儘管被賀蔚摟著,池嘉寒現在卻莫名覺得冷。

  「魏凌洲,唐非繹。」池嘉寒抬起頭,「還有一個是誰,你知道嗎?」

  「賀予。」賀蔚的側臉看起來嚴肅又凝重,很少見的神情。他說,「我堂哥。」

  一個是聯盟理事長的女婿、財力雄厚的富商之子魏凌洲,一個是聯盟央行行長的侄子、船舶運輸集團的繼承人賀予——唐非繹挑選合作夥伴的眼光倒是很毒辣。

  池嘉寒張了張嘴,想問什麼,但最終沒有出聲。賀蔚還看著圍欄那邊,在沉默。

  一分鐘後,賀蔚的手忽然往臉上摸過來,池嘉寒不明所以。賀蔚轉過頭,在池嘉寒眼睛周圍又摸了摸,確定他沒有再哭之後,說:「走了,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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