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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淋了雨的緣故,再加上許則的易感期剛過去沒多久,很容易地就因此感冒了。

  陸赫揚下了床,站到許則床邊,把他的被子往下拉了一點,露出整張臉。許則的嘴唇和臉頰都泛著不太正常的紅,頭髮亂亂的,這樣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起來很脆弱,但反而比平時的他更生動、真實一些。

  「許則。」陸赫揚叫他。

  許則的眉頭皺得更深,並把頭往右扭。陸赫揚看見他後頸的腺體也是紅的,估計是發燒了,如果不及時處理,可能又會引發易感期。

  陸赫揚出了房間,下樓找值班服務員,要了一支體溫計和兩片退燒藥。

  電子溫度計因為太久沒用,裡面的電池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拆掉了,服務員讓陸赫揚稍等一下,她找找電池,但陸赫揚不想再麻煩對方,從藥箱裡拿了支水銀溫度計。

  回到房間,陸赫揚戴上手環,調到最高檔位,接著擰開一瓶新的礦泉水,把水和藥片放到床頭柜上,用酒精棉片消毒溫度計。他俯下身,將溫度計挨到許則的唇角,說:「張嘴,量一下體溫。」

  許則似乎對這根冰涼的東西很排斥,抿緊嘴巴,把頭別開。他的鼻息沉重又急促,修長白皙的脖頸隨著呼吸起伏。陸赫揚盯著他看了會兒,伸出另一隻手,扣住許則的下巴,拇指按在他的下唇上,想把溫度計放進去。

  為避免許則把溫度計吞下去或者吐出來,在等待結果的幾分鐘裡,陸赫揚一直站在床邊看著他。

  時間一到,陸赫揚取出溫度計——將近39度,確實發燒了。陸赫揚洗了把手,托著許則的後頸把他的頭抬起來一點,在下面墊了個枕頭。他拿著藥送到許則唇邊,說:「你發燒了,吃顆藥。」

  許則這次很順從地張開嘴,把藥吃進去,陸赫揚接著餵他水,許則喝了兩口就停下了。

  陸赫揚問他:「藥吞下去了嗎?」

  許則有氣無力地點了一下頭。

  「再喝點水。」陸赫揚說。

  許則聽話地又喝了幾口,陸赫揚把瓶子移開。瓶口和許則的嘴唇之間牽出一條細細的銀絲,有水從嘴邊溢出來,滑到下巴。陸赫揚抽了張紙巾,幫許則擦了擦嘴角,然後拿走枕頭,讓他重新躺回床上。

  過了十幾分鐘,許則漸漸平靜下來。陸赫揚收拾好東西,在回床上之前看了許則一眼,最後關上燈,重新睡覺。

  第15章

  許則每次發燒都會做很多夢,都是差不多的夢,有好的也有壞的。

  他被牽著手走進那片陌生的住宅區,有個聲音叮囑他:「你乖乖的,不要說話,見到人就要笑,知道嗎。」許則抬起頭,卻看不清對方的臉。

  夢裡真熱,許則有些呼吸困難,忽然有涼水劈頭灑下來,視線模糊,耳邊傳來小孩對他大喊「你活該」。許則抬手擦臉,但怎麼擦也擦不干,不斷有水往下流。

  周圍瞬間又安靜了,有人拿著紙巾在他臉上輕輕擦,對他說:「沒關係,我陪你一起曬乾。」

  許則張了張嘴,想回答「好」,可嗓子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艱難睜眼,看見光從窗簾外透進來一點點。腦袋異常沉重,許則緩了有半分鐘,才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他立刻轉頭看向隔壁床,空的。

  「醒了嗎?」

  許則循著聲音抬頭看去,陸赫揚正靠在幾米外的桌邊,看不清臉。許則坐起來,問:「要遲到了嗎?」

  他發現自己的嗓音有點啞,鼻塞,頭暈,腺體在微微發熱。

  「沒有。」陸赫揚過去將窗簾拉開一條縫,說,「你凌晨的時候發燒了。」

  所以身體的不適就有解釋了,但許則的重點完全在另一個地方,他問:「我吵到你了嗎?」

  因為鼻塞,許則說話時帶著點鼻音。陸赫揚站在漏進來的那道光里,看著窗外,昨晚下過暴雨,今天天氣很好。他回答:「嗯,吵到了。」

  白色的床單被許則一下子抓緊,他剛要說抱歉,又聽見陸赫揚說:「我給你量了體溫,餵了退燒藥。」

  不記得,完全沒有印象,許則唯一能回憶起的畫面是在壁燈昏暗的光影下,他半睜開眼,面前有個模糊的人影,自己的嘴裡好像含著什麼東西——他以為那是夢。

  「謝……」

  陸赫揚不咸不淡地打斷他:「給你量體溫的時候,你舔了我的手指。」

  許則徹底呆在那裡。

  「起來洗漱吧,收拾好東西退房,然後吃早飯。」陸赫揚抬手將窗簾拉開一半,房間裡瞬間明亮起來。

  許則已經完全喪失思考能力,只空空應了聲「好」。

  直到早飯結束,坐上車到達基地,許則仍然沒有回過神。

  他完全不打算逼自己去回憶凌晨的細節——舔手指,怎麼舔的,舔了多久,都不重要。陸赫揚說舔了就是舔了,許則無條件相信。

  午飯是在基地食堂解決的,吃完後就上車回預備校。許則在離開食堂時發現自己褲袋裡那本手掌大的筆記本不見了,大概是用餐的時候從口袋裡掉出來了。他立刻折回去找,恰巧碰見陸赫揚一個人在食堂門口,賀蔚和顧昀遲正站在大廳的飲料機前。

  許則低著頭從陸赫揚身邊走過,但被叫住了:「找東西嗎?」

  他停下腳步,抬起頭,陸赫揚手裡拿著小小的筆記本,說:「有個omega撿到了,裡面寫著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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