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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話,已經紮好架子,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

  鄭清秋聽後微微失神,思想他這話的深意。

  陳青黛蹲在地下,小心翼翼將藤蔓扶到架子上倚靠著,便於它日後攀爬,弄好後直起身子,滿眼崇拜地看著李墩,覺得他說什麼都有一套道理;又看看鄭清秋,覺得她枉出身名門,怎這麼愚鈍呢?

  那時暮色已降臨,方火鳳站在院內,看著對鄭清秋溫言輕語的李墩,心中酸楚難耐,正是舊愁未去,新愁又添。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將來: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摘花不插發,采柏動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一個陳青黛還不夠嗎?

  陳青黛也就罷了,她從未將她放在心上。

  可是,眼前的鄭清秋卻不是尋常女子。

  方火鳳覺得自己心疼難忍,忽然想起杜鵑來,想起當初自己私奔到黃家,她種種反應……

  ☆、第540章 女人心(求粉紅)

  她嫉妒了!

  方火鳳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當年與杜鵑對峙情形:

  “若我真和你共事一夫,在漫長的日子裡,你看見他對我愛慕,你就不會這樣賢良了,只怕要醋海翻波了。”

  “姑娘沒試過,怎知火鳳做不到?”

  “這還用試?這些道理,我們長在山裡的女子可以不清楚,你生在官宦豪門之家,你長輩們妻妾成群,你怎會不明白?”

  ……

  “賢妻,不是容易做的。你這種為了愛不顧一切的人肯定做不來。”

  ……

  “讓你也體會一次被人逼得無路可走、絕望無助的心情。是不是很不好受?不過別怕,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喜歡做那種不留餘地的事,那後果我們都承擔不起,所以我只演了一場戲。還有,我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你:有一種愛,叫放手!”

  ……

  “希望姑娘記住自己的話,好好對他。就算有朝一日他喜歡了別人,也不要有所怨恨,要始終如一才好。”

  ……

  “吧嗒”一聲,方火鳳手上的笤帚倒在地上。

  “她在報復!這是她的報復!”她顫抖著蹲身扶起笤帚,思緒洶湧紛亂,“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好叫我自食惡果、悔恨煎熬!”

  她使勁揮動笤帚,掃得塵土飛揚,地面更髒亂了。

  “慢走!”

  陳青黛送人的聲音驚醒了她,她停了下來。

  只見鄭清秋和鄭修正從李家菜園出來,回家去了。

  她看著那裊裊的身影在暮色中模糊,她心頭明了:

  兩情之間容不得第三人,沒有兩全!

  從她私奔黃元那天開始。她和杜鵑就水火不容了。

  杜鵑早就清楚這點,所以才能一再打擊她。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杜鵑正是以退為進來達到目的,面上卻故意惺惺作態,說什麼“有一種愛叫放手”!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否則以昝家當時的權勢。杜鵑身份尚未被人查知,她要是早做籌謀,決不至落到今天這般屈辱的下場。

  “現在也不晚!”

  她望著下山的方向。臉上露出淡然的微笑。

  這時,李墩和青黛說著話走進院子:

  “我和方姐姐一有空就去花生地里扯草,一根草也不許長!”

  “也不用弄得這麼精細。”

  “不精細。這又不是什麼難事。方姐姐別的不會做,扯草還是會的。花生和草長得也不一樣。她還是能分的清的。”

  李墩聽了這明褒實貶的話,忍不住好笑。

  因見方火鳳看著他們。便問:“吃飯了?地還沒掃好,我來。”

  說著去接她手中的笤帚。

  陳青黛則驚怪怪地叫道:“我老早就看見姐姐在掃地,怎麼掃來掃去還在這一塊打轉?”

  她是真心奇怪,方火鳳可不是幹活偷奸耍滑的人。

  方火鳳任李墩接過笤帚。歉意地笑道:“我瞧你們做得那麼好,又說得那樣熱鬧,覺得自己真笨。慚愧萬分。我就站著自怨自艾,就忘了掃地了。”

  陳青黛聽這話實在。不免有些得意,安慰道:“姐姐在家做飯不也一樣,何必自怨自艾。咱們這叫各展所長。”

  相比起來,她更樂意同李墩一塊外出幹活。

  李墩卻瞅了方火鳳一眼,沒出聲,專心掃起場院來。

  方火鳳對青黛道:“妹妹快去洗把手,我這就去擺飯。”

  那語氣神態輕鬆自然,與往日沉默大不相同。

  李墩更詫異,停住手,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走向廚房的背影。

  一時忙完了,三人吃飯。

  飯罷,收拾洗浴完畢,方火鳳搬了古琴,坐在房裡彈奏起來。

  李墩在書房靜靜聽了會,遂鋪開紙張,揮筆寫下: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寫完擲筆,也拿了洞簫吹奏相合。

  一時陳青黛走進來,看見李墩寫的詩,聽見他二人琴簫合奏,興起,也拿起笛子吹奏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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