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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中空間的確比外界的時間流速更快,但遠沒有韓追說的那麼誇張,頂多外界的一炷香是袖中空間的一天。裡面的絕靈砂也沒有那麼大的威力,能把神仙變凡人,只是暫時性地使仙力流失而已。

  誠然,段雪容並不知這些,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撐過,心態便已經繃不住了,這袖中空間沒有日月輪轉,根本分辨不清時間,已全然信了韓追的話,在空間裡哭著喊著求饒了。

  鍾靈趁此拷問他妖魔大軍的攻城計劃。

  「不是我不說,是真不知道,魔主他平時都是靠神識控制底下的妖魔,再說要真有什麼計劃,也不會和我討論啊。我最大的任務就是飼養魔界裂隙,提前打開通往凡界的通道……」

  段雪容涕淚橫流,哪裡有先前半分囂張的模樣。

  鍾靈瞧他的神情並不像作偽,的確仙魔有別,哪怕他再怎麼表忠心,重黎未必會全然信任他。

  「你放著好好的神仙不做,為什麼要投叛妖魔?」鍾靈繼而又問了個她一直都很好奇的問題。

  按照鶴原大肆攻掠村莊收集奴隸的時間推算,段雪容只怕和魔界勾結蓄謀已久。他當年知道鶴原喜歡收集書畫,便投其所好,和他換取靈茶,轉而就分給了三大宗門,暗示他們去探索雪原谷。而進入雪原谷秘境的修士們,無一例外,都成了妖魔裂隙的養分。

  段雪容便用這個辦法一直在偷偷飼養魔界裂隙,可以說,造成如今妖魔遍地的局面,有一半都是段雪容的功勞。

  「此事說來話長,一百年前,我偶然間得到了一幅畫……」

  段雪容哆哆嗦嗦地開始交代,同鶴原一樣,他也極喜歡收藏字畫,三百年前,有一支商隊經過他的領地,給他進貢了一幅畫作。畫作上,有一個披著長發身穿紅衣的男子背影,周遭是潑墨般的霧氣,他覺得此畫很有意境,很是喜愛,便將其掛在書房裡,日日觀賞。

  誰知有一天,那畫中的男子居然轉過身來,自稱是魔界之主,要段雪容為自己做事,待他日踏平凡界,供他一世榮華富貴。

  段雪容當時並沒有叛魔的心思,而且按照天界律法,叛魔是罪不可恕的死罪,嚇得他直接把畫作鎖到了箱子裡,再也不敢打開。

  可隨著西岸魔隙大開,接連有城池被妖魔攻占,段雪容開始慌了,主動翻找出了那張畫作。畫作上的紅衣男子說,他的承諾依舊有效,妖魔大軍無法橫跨蒼溟江,還需要有人幫忙打開東岸的魔隙通道,當然,他若不願為他做事,也不強求,東岸的魔界裂隙已在孕育之中,打開只是早晚的事,界時他就不再需要人手了。

  段雪容當時就動搖了,當山神有什麼好,山神可是神仙的最底層,到了天界還得處處看人臉色。

  等魔君一統凡界,那他可就是第一大功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不比當山神香?而且就算他不叛魔,等妖魔自己破開裂隙,他不還是個死,天界什麼時候管過凡人和地仙的死活?不如果斷一些,早做打算。

  而對於獻祭瑞雪城,段雪容是這麼說的:「那些凡人出生在我的領地,跟種下的稻米又有什麼區別,讓他們做點犧牲怎麼了。反正就算我不獻祭他們,他們也遲早都要死於妖魔之口,我不過是讓他們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聽完了他斷斷續續的念叨,鍾靈終於知道韓追這招為什麼管用了,對於段雪容這種自以為成仙便高人一等,視凡人性命為草芥的垃圾來說,哪有比失去仙力徹底成為凡人,更讓他懼怕的懲罰呢?

  「我知道都說完了,念在同為山神的份兒上,你們就放了我吧。」

  說完,段雪容竟然還妄圖讓鍾靈放他一馬,她偏頭問韓追:「按照天界的律法,叛魔的神仙會有什麼懲罰?」

  韓追看了她一眼,對著袖口提高聲量道:「會先丟進誅仙池裡三天三夜,再毀去元神,永世不得投胎。」

  還是天界夠狠。

  那還是暫時先把這段雪容關在這裡,若桃源城能撐過這遭,再把他移送給天界處置為妙。她要是或打或殺,說白了是私刑,她已經親手斬過了一位山神,再加一個,怕是跟天界那邊交代不過去,儘管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鍾靈看出來了,兵不血刃地擊潰敵人心理防線這事,還是韓追最拿手,於是留下他跟蒼元仙君繼續和段雪容進行了一波友好交流,看能不能再套出點什麼話來。

  等鍾靈忙活了一整晚,回到小桃峰竹院時,從鬼魈山回來的猿叔已在這等候多時了。

  他此時又恢復了猿猴的形態,蹲坐在靈茶樹枝頭上,懷裡抱著一顆饅頭大的渾圓珠子,散發著淡黃色的光暈。

  鍾靈揉了揉眼睛,震驚不已:「猿叔,你、你從哪裡搞來的這顆土靈珠?」

  因為太過激動驚訝,她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從我一個老朋友那裡討要來的,你拿去融合吧。」

  猿叔從樹上躍下,把土靈珠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她手中。

  捧著土靈珠的鐘靈仿佛被天降的餡餅砸中,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不得不說關鍵時候,她家的靈獸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靠譜哇。

  於是當下便傳送回了地窖里,慎重地把最後一顆土靈珠擺上了靈珠台,仿佛被同類吸引,土靈珠剛脫手就飛了出去,插在水靈珠和火靈珠之間,七顆靈珠按照相生相剋的次序緩緩地自轉著,七彩的光華交替流動閃爍,就像一圈會旋轉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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