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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時候是發生了什麼嗎?」安戎問。

  「那兩年裡,先生參與了大大小小上百次實驗,可以說他是非常幸運的,就連陸博士——你們或許聽說過,陸博士就是『假性契合』的主要研發人,就連他都說,這上百次實驗裡,有很多次的實驗都有可能導致腺體不可逆的傷害,但先生都熬過去了。但是……」馮春的眼圈倏地紅了,「但是事故就發生在先生參與的最後一次實驗裡。那次比起以前的很多實驗都要簡單,只需要從先生的腺體裡提取高濃度的信息素,唯一作用在腺體上的藥物,也是在臨床上非常安全的一種信息素催化劑,先生在那兩年裡幾乎每一次實驗都要使用。這種藥物甚至在一些成人藥店也有售賣,都是小劑量的包裝,可以增加同房時的情趣。原本是一項非常簡單的操作,當時是由陸博士的一位學生操作的,而那個學生前一天剛跟女朋友分手,精神恍惚,配藥時弄錯了劑量……」

  馮春停下來時,房間裡靜悄悄的,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她抹了抹眼角,勉強笑了笑,傾身過去,輕輕拍了拍安戎和薄旻的手。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所以說沒有什麼人能幸運一輩子。如果是平時的先生,三倍劑量的信息素催化劑除了會誘導發熱期,並不會對他產生太大的影響。兩年的實驗雖然沒有造成腺體不可逆轉的損傷,但也已經脆弱不堪了,那次之後,先生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之後薄凜昏迷了整整兩年,薄氏由薄惠坐鎮,加上顧宴、池瑆、雲蔚這些人完全可以撐起薄氏,薄凜平時就很少出現在大眾視線中,時至今日也沒有人意識到他消失了一段時間。

  消息封鎖傳不出去,但家裡不可能瞞著,尤其是薄惠要顧著集團,必須得有人照顧薄凜。也就是那之後,家裡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安戎和薄旻離開薄家的那段時間,雖然大家表面上不敢說什麼,但私底下頗有微詞。甚至連馮春有幾次聽到保姆閒聊都裝作沒聽到。連她自己都無法釋懷,又怎麼能堵住住家工人們的嘴。

  然而現實卻狠狠給了他們一巴掌。

  「一年前,也是春節前後,先生終於醒了,腺體雖然經過多次手術表面上看似康復,但聽陸博士說,如果一年內發熱期不來,腺體對於先生來說就一直是一個定時炸彈。就像火山中不斷聚集的能量,一旦瀕臨臨界值,就會大爆發。」

  安戎忽然想起了那天無意中撞到薄凜和馮春的談話。

  「……沒來嗎?」

  馮春嘆了口氣:「沒有。前半年先生還經常配合檢查和各種治療,但後來——」

  後來他們回國了。安戎怔怔地想。

  薄凜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他們身上,哪裡有時間去醫院?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

  尤其是,得知他遭遇的一切之後。

  這算什麼,懲罰自己嗎?

  安戎的心底陡然生出幾分惱怒。他抿了抿嘴角,對馮春說:「幫我聯繫陸博士,我要見他一面。」

  將這件隱瞞了多少年的事情和盤托出之後,馮春反而鬆了口氣,不管以後薄凜會不會責怪她,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局面,其實有很多次,她已經想跟安戎坦誠了。

  次日安戎獨自出門,再次來到之前做過檢查的那家醫院。

  在陳醫生的診室里見到陸征,安戎並不意外地發現對方果然是之前匆匆見過一面的那個中年男人。在陸征約在這裡的時候,安戎就已經有所預感了。

  從馮春那裡已經大致聽說了那幾年的事,但陸征知道的顯然比馮春要詳細數萬倍。不過陸征也並沒有就以前的事說太多,而安戎跟他一樣,更加關心的是薄凜腺體的狀況。

  為了讓薄凜的腺體能夠徹底恢復正常,陸征和陳醫生做了很多努力。

  信息素的釋放有很多種方式,任何情緒的波動都會導致信息素的外泄,最有效的手段當然是進入發熱期。

  但眾所周知,薄凜是一個情緒寡淡的人,想要刺激他的情緒波動比登天還難。而後者似乎更無可能——薄凜根本不能容忍其他人帶著目的接近,就連網絡上購買量最高的成人視頻都不能讓他產生一星半點的信息素。

  「聽雲總說,不久前薄先生的信息素爆發了一次。」陳醫生說。

  陸征看著安戎,雲蔚雖然沒有說明事情的詳細經過,但在他上次在這裡見過安戎之後,他比誰都清楚,一定是跟面前這個能讓薄凜參與實驗的青年有關。

  陳醫生說:「雖然那次的爆發有效地緩解了腺體的壓力,但嚴格來講,只有發熱期的到來,才是腺體真正康復的有效證明。」

  陸征說:「其實上次在這裡我們見過,當時您在外面喝茶。後來您走的時候回了下頭,應該有看到我,還記得嗎?」

  安戎點頭:「當然。」

  「那天過來的時候,我看到您的同時,就產生了一個想法,」陸征一頓,說,「但薄先生拒絕了我。」

  陸征沒有繼續說下去,只用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看著安戎。

  安戎幾乎在剎那間就心領神會。

  「我明白了,」面頰有些發熱,他站起身和陸征、陳醫生握手,「謝謝兩位,我先回去了。」

  「如果能達到預期的效果,一周後,請帶薄先生過來做個檢查。」陳醫生最後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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