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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小屋」鋪了大面積的地毯,但岑望輪椅過的地方是光滑的地面。見小獅子的肚皮又和地板親密接觸,岑望彎腰把它託了起來。
小獅嘰趁機拽住岑望袖口的衣服,奶叫一聲:「嗷嗚~」不切。
岑望眼皮半闔,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它的討好,半晌冷哼:「抓了人又撒嬌,沒見過你這麼慫的獅子。」
膩歪的小獅嘰愣住,都要被切蛋了,連撒嬌都不行!?
「不准哭。」
岑望沒有生氣,小白獅看著再怎麼乖軟,也是一隻雄獅,兇狠暴戾是天性,貓爪子尚有撓人的時候。
況且岑望也不打算壓制它的天性,養著可以,但也不想養廢一隻獅子。
小白獅如果實在忍受不了這種人類的圈養,他會在它成長到合適的程度予以放生,即使他也保留著對稀罕東西掠奪的欲望,卻沒辦法忍受看著一隻獅子被壓制原始力量,最終變軟貓。
小獅嘰此刻清晰地感受到岑望淺淡的情緒,就好像隨時都能把它扔掉。
心臟在一剎那撲通跳個不停,緊張和一股沉重的酸澀在在胸腔蔓延,小獅嘰也不敢哭唧唧地鬧騰,它眼裡含著淚花,身體趴伏著做道歉認錯的姿態,小聲叫喚一聲。
崽崽錯了。
岑望心底一動,軟不軟貓先不管,一隻如此靈動的崽子似乎早就擺脫了普通畜生一類,該長成什麼樣也不是他說了算。
他一不關籠子二不暴打,小崽子還這樣慘兮兮,不過是看他的臉色行事。
一隻溫暖的手掌將小獅嘰托起,冷淡卻讓獅嘰耳朵舒適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家的獅子,要保留血性。」
隨即,略顯溫柔的聲音,殘忍低語:「吃人也沒關係。」
小獅嘰睜大眼睛,雨過天晴般的雀躍起來,抓住岑望話中的重點在心裡念了一遍。
崽崽是男人家的...不丟就好。
可是,小獅嘰嫌棄地想,崽才不吃人。
嘿嘿,咬兩口岑望的話可以考慮呀。
小獅嘰乖乖地在岑望手上蹭蹭腦袋,開心地磨腦袋,岑望知道它懂了。
就在這時,小獅嘰以示親近,直直地站起來,在岑望腿上挺著小胸脯打了個響亮的奶嗝。
「嗝~」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撲在了岑望臉上……
「......」
第9章
岑望難得耐心一次說這麼多話,離得近,半發酵的奶嗝打出來的氣味全數撲到岑望臉上,酸臭味極重,十分地考驗人的忍耐力,岑望被熏得一時僵住。
偏偏小獅嘰還一副開心的樣子,眯著眼睛舒服的在岑望身上蹭。
忘記剛才那些嚇它的狠話。
岑望屏息且面無表情,手放在小獅嘰的肚子上按了兩下,硬塊消失了,看來是一口奶嗝給打好了。差點被氣笑了,再一看,小崽子閉上眼睛又睡著了,生病又被嚇唬一通,累得很。
念在小傢伙還生病的份上,岑望把它放回了粉色小床中。
時間不早了,岑望上樓和管家提了句,晚上把小獅崽的床搬到他臥室里。
崽子來歷不明心思不純都沒關係,直接放在他臥室,單純偷精神力還是別的,很快就能發現。
一隻獅子偷吃人類的精神力有什麼用?最驚悚的不過是野獸變個人出來。
不過這裡除了醜陋的蟲族,再沒什麼獸人生物。
管家送完桑安回來,他多問了一句別的:「桑醫生的治療繼續嗎?」桑安對少爺有多的心思,但他在醫學方面的成就不能否認。
「照常。」
「好的,」管家提起另一件事,「您訂下的花明天能送到,北元帥那邊提前知道,他主動付了錢,明天還要親自送過來,您看怎麼答覆?」
管家口中的北元帥是接任岑望的新元帥北宴洲,比原主小兩歲,是原主為數不多的好友,曾經和岑望在軍中的職位相當,元帥的位置沒競爭得過原主。
岑望出事卸職,北宴洲是最有資格的候選人。
戰前,根據軍部實力和戰況,帝國勝算很小,但蟲族壓境,原主放手一搏解決蟲患,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對付蟲母本就要付出異常的代價,百年前有位元帥直接和蟲母同歸於盡,岑望能活著算好的,雖然真正的原主還是沒撐下來。
但原主的事故和現元帥無關,北宴洲作為他的副官,也受了傷,只是不像原主不可逆的傷。
在原主心中,北宴洲的分量不輕,除了人煩了些,算得上兄弟的存在。
「讓他來。」岑望說,「不用和他客氣。」
管家笑著說好。
岑望目前是有種違和感,即使他現在是個廢物前元帥,如今的日子也太過平和順利了,當初的系統傻是傻,但也不會慈愛關懷他一個末世瀕臨滅絕的喪屍王。
*
小獅子被早早地搬到岑望的臥室,連崽帶床一起打包過去。
室內的光線變暗,床頭夜燈適時亮起,有股說不出的。大床旁的那隻漂亮小床中間的小山包動了動,小被褥里拱出來一個迷糊的小白獅腦袋。
小獅嘰伸出爪爪揉眼睛,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誒,這好像不是崽崽的窩?
浴室里有水聲傳來,再仔細一瞧,小獅嘰在心裡得意地嘿嘿兩聲。
它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滾兩圈,後腿一蹬,嗖地一下衝到浴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