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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宿醉二字,見琛卻笑出了聲。她看著哥舒與青鸞一步步後退著。

  「他在為自己愛的人嫁給了他人,而苦惱是嗎?昨夜的溫存並沒有讓般若改變心意是不是,清河郡主的死,太師夫人的位置都不能讓般若重新答應嫁給他是不是!」

  「不是!公主,你誤會主上了。」

  「誤會?哥舒,那你說他昨日可有去尋般若?他今日送給般若的賀禮難道不是為了自己的那份不甘嗎!」

  哥舒上前拉著見琛的衣袖,可口中的話卻越說越亂。

  「主上是去了沒錯,也見了般若,那賀禮也是親自準備,可……可絕不是公主想的那樣,總之你去看看主上便知一切!」

  見琛緊緊攥著手,試圖讓自己能靜下心來,或許是她錯了,或許整個事情都不是如此,她希望不是。

  見琛與哥舒進了房中,宇文護依舊趴在桌上,桌上傾倒的酒正一滴滴撒在地上,宇文護緊緊簇著眉,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見琛看著宇文護狼狽的模樣,心中有些許難受,他是為了那個女子才會如此……可更多的還是對面前男子的關心。

  「哥舒,為何就讓他如此睡了!」

  「公主,昨夜主上……不許任何人靠近。」

  「快把他扶到床上,青鸞,你去熬一些醒酒湯來。」

  見琛拉起宇文護的手,與哥舒一同將他扶至床上,她細心的為他褪去鞋襪,和衣衫,正打算為他蓋上被褥時,他的一句話讓見琛停了下來。

  「般若……」

  那句呢喃,直直刺穿見琛的心,見琛愣在原地,卻不知該做什麼,手微微抖著,身上四處似乎都在發麻。可她卻只能依舊低著頭為他蓋上被褥。

  哥舒有些著急地看向見琛。「公主……不是這樣的!」

  「照顧好他,還有……別說我來過。」

  說完,見琛沒有看宇文護一眼,便徑直轉身離開,哥舒站在一旁,卻也無法再去阻止。

  青鸞正走到門口,便見見琛沉著臉,剛一踏出房門,整個人便如癱倒一般,坐於台階之上。

  青鸞急忙去扶,卻被見琛所阻止,見琛死死咬著下唇,淚早在她轉身那刻流了下來,可她卻不願發出一絲聲音。她掙扎著站起身,倔強顫抖的背影,讓人為之心疼。

  見琛與青鸞的身影越來越遠,宇文護才在睡夢中說出了那句呢喃……

  「般若……我愛的是她……陳見琛。」

  第20章 願得炎州無霜色,出入歡袖百……

  「人道團扇如圓月,儂道圓月不長圓。願得炎州無霜色,出入歡袖百千年。」

  夜,天香樓。見琛手握著一畫著比翼雙飛圖的團扇細細瞧著,恍惚中便念出這首她曾寫下的情詩。

  「青鸞,你還記得這首詩嗎?」

  青鸞看著見琛點了點頭。「這是公主第一次遇到太師時所寫。」

  見琛輕笑,她依在窗邊,看著夜間依舊人來人往的街道失神。

  「當時我不是公主,父皇只是一位司空,那日我碰到宇文護後,卻在當晚被告知讓我嫁給王頠,那天我以為這就是我的命,我這輩子都不會與他在一起。」

  「是子高!他問我要名聲,還是要一份不切實際的念想,我選擇了這份痴念。他便拿走了我的圓扇,告訴王頠我與他有一段私情,而退了婚。」

  青鸞看著見琛死寂的眸,這段事,明明是公主最不願提及的事,可如今卻……

  「公主,都過去了,王僧辯和王頠的死,跟你沒有半分干係。」

  見琛卻閉起了眸,那刻的畫面似乎還在眼前。

  「如果不是那件事讓王伯父退婚,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讓父皇難堪,父皇又怎麼會那刻決定去殺了與他情同手足的王伯父……」

  青鸞看著有些不對勁的見琛,一步步上前,她握著見琛的手,坐於她身側。

  「公主,你該不會真想回去嫁給那個王顏吧!他只是王僧辯的養子,而且你也沒有必要因為那遲早會發生的事愧疚。一山不容二虎,皇上要自立,自然要除去王僧辯。」

  見琛睜開眼看向了窗外,她的頭微微搖了搖,手一松,那圓扇便從窗外徑直落下,恰巧窗外一玄衣男子經過,那圓扇直直落入他懷中。

  男子抬頭瞥向樓上的窗,那瞬,原本暗沉的眸在瞬間變得複雜,那眼中有一絲哀愁,更多的還是一份恨意。

  見琛看著樓下之人,她終等到了他,那張原本無一絲情緒的臉上,生生擠出笑意而道。

  「景彥哥哥,好久不見。」

  街道旁,一間茶館中,宇文護全程目睹了這件事。

  今日他剛清醒,便被哥舒告知自己在醉酒後的所言,他沒有絲毫猶豫便趕來見她,可當他看到見琛俯在窗邊失神的模樣,卻猶豫了。他只能尋一茶館觀察著她的一切。

  直到剛才……他看著見琛與那玄衣男子眉目傳情的模樣,心中的火氣怎麼也壓不下去。

  他看著那男子一步步走進見琛所在,握著茶杯的手又緊了些。

  「哥舒!那個男子是誰!給我查出來。」

  哥舒沒有言語而是向一旁吩咐下去,片刻便有人告知那男子的一切。

  「主上,那男子名王頒,字景彥,是王僧辯的次子。」

  宇文護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向了窗前。那雙眼此刻依舊死死盯著見琛所在,眼中卻生出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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