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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之容就站在他身側,為他輕聲念著一則文書。

  清風徐來。

  蕭嶺眼睛本是半闔著,可或許是風太暖太和煦,也可能是因為謝之容聲音低沉溫柔,蕭嶺只覺陣陣困意湧來,垂在塌邊的手猶然握著剛看完的奏摺,欲落不落。

  「您的意思呢?」謝之容輕聲問道。

  蕭嶺茫然地掀開半邊眼皮,「什麼?」神情迷惑,還帶著幾分歉然。

  謝之容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蕭嶺撐著側臉,含糊低語:「叫應防心全權處置,不必報朕。」

  謝之容道:「是。」

  蕭嶺閉上眼。

  謝之容放下文書,取了另一份出來,仍是輕柔地念著,待念完,許久不見回應,他看過去,蕭嶺的呼吸已十分平穩。

  謝之容搖頭失笑,將皇帝手中的奏摺小心取下,放在一旁。

  而後進入寢宮,取了件披風過來。

  蕭嶺仿佛睡得安心,眉宇並沒有皺起。

  自開戰以來,事務日益繁多,蕭嶺未嘗安枕,如今諸事圓滿,四境安穩,帝王得一刻好眠。

  謝之容將披風蓋在蕭嶺身上。

  蕭嶺長睫一顫,下一刻,本睡得沉酣的人忽地抬手,按住了謝之容剛要拿開的手指,微微用力,攏在掌中。

  「臣吵醒陛下了?」謝之容柔聲問道。

  蕭嶺閉目搖頭,「方才便沒睡著。」

  謝之容失笑,「陛下既然醒著,不妨回了兵部尚書的奏摺。」

  掌心微微涼,牢牢地裹住了謝之容的手指,溫度順著二人皮膚相接處傳遞著。

  「只是兵部尚書有摺子要回?」此身安閒,蕭嶺慢悠悠地同謝之容開起了玩笑。

  謝之容回憶了下,「仿佛,還有禮部尚書。」

  「沒了?」蕭嶺睜開眼,似笑非笑地望著謝之容。

  與這雙烏黑的眸子對上,謝之容發現自己先前想說的在此刻竟一句也說不出,仿佛,再說一句,都是對此情此景的打擾。

  他在心中笑自己無甚出息,怠懶國事,伏下身,居高臨下地笑著道:「陛下。」

  溫軟的氣息拂過面頰。

  蕭嶺含混道:「嗯?」

  還有何事?

  吐息從額頭而下,「陛下。」秀色唇瓣開闔著。

  蕭嶺仰面看謝之容,「做什麼?」

  一路向下,划過鼻樑,停留在唇瓣上。

  「阿嶺。」謝之容叫他。

  可蕭嶺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抬頭,予了個親吻,腦海中天馬行空地想著,誰能想到去年這個時候,他還與男主勢同水火,時時刻刻地擔憂著自己小命不保。

  書中的劇情,的確,徹底被改變了。

  在百年之後,史書評價蕭嶺,註定會以雄主明君為收梢。

  大刀闊斧力行改革,內修文德外拓疆土,晉立國二百年中興之治,於本朝始。

  還有……唇瓣被輕輕咬了下,蕭嶺抬眼,正對上謝之容的眼睛。

  美麗且靜若秋水,可只有蕭嶺看得見,這池秋水下洶湧的欲色。

  還有一個,令後人為之津津樂道,與帝王同在一頁史書的臣下。

  亦或者,皇后。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開。

  《神君他偏要勉強》

  下本開。

  魔主不流雲活了近千年載,三百年拿來殺懷璽,三百年用來被懷璽追殺,「人慾滋味有萬千種卻大都寡淡,鬼欲森涼而味苦,妖魔之欲濃稠然血腥氣太重,」在一魔一神少有不執劍相對的時候,誕於慾海,以欲為食的魔主不流雲認真問懷璽:「那你嘗起來又是何種味道?」

  不流雲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嘗到,因為懷璽是掌管世間規則的神明,上界皆言懷璽淡漠,能不偏不倚審視萬物,絕無半點私心欲求。

  更因為後來三百年不流雲作惡多端遭了天譴,被囚于禁閣不見天日。

  忽有一朝來了個漂亮神仙,給他治傷,陪他說話,還想放了他,不流雲告訴小神仙放他出去會受天罰,小神仙一意孤行地解了禁制,於是頃刻間神魂破碎,殞身在他面前。

  無計可施的不流雲抱著小神仙的屍體找到對自己不改殺心的懷璽,求道:「你救他,我願自絕。」

  不流雲死了又活,當年的漂亮神仙踏入輪迴這次成了修士,他便拜入名門正派,做小神仙的師弟。

  未料在外雲遊多年的師尊突然回宗門,不流雲作為最後入門的弟子,不得已奉命獨自去拜見師尊。

  昏暗書室中,他的師尊轉過身來,人如清輝朗月。

  非是道尊,卻是與他相互折磨了數百年的司命之神——懷璽。

  不流雲權衡利弊,決定裝傻充愣,湊上前去,乖乖巧巧地對自己那隔著血海深仇的宿敵叫了聲師尊。

  ……

  懷璽知道不流雲怕死,也怕疼,但有一天這個可與天地同壽的大魔卻願意為了個少年心甘情願地伏誅自盡。

  他再見不流雲時,不流雲正抱著那少年的胳膊裝可憐,委屈巴巴地說:「師兄,我不想做道尊的學生。」語調是他從未聽過的甜軟。

  不流雲開玩笑般地道:「師兄,我們私奔吧。」

  懷璽突然想起了他其實有一個問題想問不流雲:「玄雷加身,萬劍刺心時你寧可根骨盡毀也不願求我,為何會因他向我低頭?」

  你是三途苦厄,你是慾海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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