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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劇烈地喘了口氣,突然湧上的情緒令她頭暈目眩,一手扶住了崔安的棺木,一手用力撐著額頭,道:「康兒,此舉絕非上上之策。」
「我無需這是什麼上策。」崔康扭頭,對著聞聲進來的侍從道:「來人,送娘娘回去休息,」頓了頓,從牙縫裡擠出五個字,「務必看好她。」
崔康出府。
此舉太過冒險,他需要找人商議。
然而聽到消息的眾人無不驚悚。
然而,有人想,事已至此,難道真要把一切拱手相讓?
與其等待楊廷機的清算報復,不如放手一搏!
「我還有殘部駐紮在城中。」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崔康抬手,眼中燃燒著一團陰森森的鬼火,「破城不易,但是,圍困一府邸,足矣。」
大軍主要在城外駐紮,能在城內的,不過是各清貴的護衛罷了,像崔康這樣的身份,便是護衛多了些,也沒人會說什麼,況且,這些人不夠發動任何戰爭。
城內,軍隊迅速地集結著。
因在戰事,城中人等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叮囑緊閉了門窗,告誡家小,今夜萬萬不要出門。
此刻,城中軍隊混雜,各方各派系皆有。
子夜,隨著崔康的一聲令下,親軍包圍了楊廷機所暫居的府邸。
除了常規軍隊,一併而來的還有運載了火油桶的車馬。
半夜,城中一處,頃刻間,火光沖天!
廝殺聲,叫喊聲,還有利刃刺破人體的聲音,不絕於耳。
空氣中瀰漫著火油與烤熟了的肉的香氣混合的味道,令人毛骨悚然。
而城外的軍隊,在苟活下來的親軍的告知下,終於知道了城內發生了什麼。
不等他們做出反應,斥候策馬疾馳而來,因為太過著急,幾乎是滾爬下馬,口中高呼道:「一百里外,見朝廷軍隊向此奔襲而來!」
他渾身是傷,面頰上染盡了血。
他是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斥候。
火光,照亮了眾將驚恐相覷的臉。
火焰,徹夜不滅。
但是很快,天光就要大亮。
朝廷軍隊的甲冑是純黑。
漆黑的甲與雪亮的刀宛如潮水,頃刻間,就足以吞噬一切。
至此日傍晚,四境歸於平靜。
待處理好一切善後事務,已是半夜。
謝之容落筆,為皇帝寫下戰果。
他洗淨了身上的血腥氣,此城中並無降真香,故而,他未曾薰香,身上只一股淡淡的皂莢清香,還有一點,微不可查的腥甜。
這封信以最為迅速的傳遞方式火速送往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要見面了!
第一百一十章
這封信在到達京城之後, 不足半日,傳遍朝野。
震驚且狂喜這兩種情緒,此刻足以讓人頭腦不清, 此時, 舉國上下都進入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喜悅之中。
蕭嶺給謝之容回信時心臟仍舊砰砰跳著, 斟酌了片刻, 才落筆寫下對謝之容、對軍隊的嘉獎,還有善後措施。
在兆安各地徹底平定後, 一半軍隊回原駐地,一半駐紮在兆安要地中,分五年按批次撤出,兆安各地實行朝廷律法、稅目與晉各地相同, 但因兆安剛經戰火, 准許免去五年賦稅,朝廷將會派人去往各地清查官場, 整頓吏治、兆安官場必須自上而下徹查一遍, 除此之外, 朝廷也會使臨近州府運糧運物到兆安,以供給民生與之後的建設,費用按市價一應由朝廷付給。
至於受恩王府……既能威脅朝廷, 還活著的人實在不多了。
崔平之自盡,崔康被囚入牢獄中。
蕭嶺思量了一下。
受恩王這個爵位是太-祖皇帝封的, 但謀反已是不赦的必死之罪,蕭嶺的批覆簡明扼要:令自盡, 崔氏一系不受審。
算是全了最後一點顏面。
褒獎與交代工作都寫完了之後, 蕭嶺筆頓了頓, 本想問一句何時返京, 又覺得自己這說的實在是廢話。
何時返京?自然是皇帝安排的一切善後工作都處理完了才能返京。
可又想不出想問什麼,蕭嶺自然滿腹的想問與讚揚,可那些話未免絮叨,不適合寫在信上,思來想去,令謝之容保重身體,勿要太令公事勞神累身。
剛落下筆,忽聽一人道:「陛下,您好。」
這刻板的機械音,除了系統以外也不做他人了。
蕭嶺回答,「你好。」
每次系統突然出現的時候都給蕭嶺一種相當不好的感覺,蕭嶺靜靜等待著,看系統還能說出什麼來。
系統道:「陛下,有兩個通知需要您查收一下。」蕭嶺嗯了一聲,示意系統繼續往下說,「鑑於本世界男主謝之容對您的好感度已經溢出,第一,系統,也就是我,以後將不會出現,也不會進行任何形式的引導、干預,第二懲罰程序規則變動,您可以在任意時間,選擇進入或者不進入懲罰程序,備註:您以後進入的每一次程序,謝之容都帶著在這個世界的記憶。」
蕭嶺迅速地消化了系統話中的信息量。
也就是說,他可以選擇是否進入,並且可以選擇什麼時間進入?
沒有任何限制!
而且,謝之容有記憶了。
那豈不是以後所有的工作哪怕他倆相隔萬里都能面談?不止是工作,還有……蕭嶺猛地打斷了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