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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是程序,不與現實相連,蕭嶺身上並沒有任何痕跡,只如做了夢一般,精神上有些疲倦。

  熱水漫過口唇,蕭嶺想到了什麼,蹭了蹭唇角,確定沒有任何異樣後才鬆開手。

  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極大地出乎了蕭嶺的預料。

  觸感恍若猶在。

  蕭嶺晃了晃腦袋,儘量在程序中的記憶甩出去。

  他伸手,用力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

  事已至此,先上朝吧。

  待上輦時,蕭嶺的頭髮仍是濕的,看得許璣心驚。

  蕭嶺腦子很慶幸。

  在程序中他最終睡著了,隱隱約約間能感受到擦巾蹭過皮膚的觸感,但是他懶得睜眼。

  謝之容倒是分毫不覺倦累,甚至好像還樂此不疲。

  蕭嶺舔了一下唇角,不過沒有感受到刺痛。

  他可能有一段時間都不想聽到成全這個詞了。

  到了上朝時,面色早已如常。

  蕭嶺上朝時無甚要說,簡短地聽各部官長匯報了一下工作。

  今日上朝氣氛似乎有點詭異,至少勛貴那邊氣氛很詭異。

  蕭嶺想了想,才意識到為什麼。

  哦,因為之容練兵的事情。

  剛想到這,寂靜了片刻的正殿內忽地起了一陣喧囂。

  蕭嶺懶懶地抬眼,但見下面跪著個人,以頭搶地,口呼陛下。

  仿佛,是那個保寧侯。

  在保寧侯開口後,一切喧囂頓時散去,只余死寂。

  蕭嶺看過去。

  保寧侯顫聲道:「陛下,是臣教子無方,言語衝撞謝將軍,請陛下看在臣先祖為國盡忠盡責的份上,饒臣那不孝子一命,臣帶回去,定然嚴加管教,待他傷好,一定讓他向將軍賠罪。」

  保寧侯說的哀戚,不少深覺同病相憐的人家面露不忍之色。

  教子無方,言語衝撞?

  這話說的當真是,聰明極了。

  避重就輕,半點不提自家兒子的違背軍紀,說的竟仿佛是與謝之容結怨,讓謝之容攜私報復了一般。

  數百道目光都落在了蕭嶺身上,等待著蕭嶺做一個裁決。

  還沒等蕭嶺開口,靜婉大長公主駙馬和靖侯亦走出人群,下拜道:「陛下。」

  靜婉大長公主,與蕭靜謹一般,同是蕭嶺的姑姑,只不過關係上沒有靜謹與蕭嶺那般親近。

  和靖侯叩了個頭,姿態放的比保寧侯還低,「請陛下允臣將子接回,臣自知練兵之際,臣不該因私廢公,只是公主昨日聽到了消息便嘔血病倒,今日早上方醒,求陛下念在與公主的血脈親情上,令臣子回府,見公主一面吧。」說著,語氣里已有哽咽之意。

  所謂變革,便是打破既有的利益分配方式,其中,會符合一群人的利益,再傷害一群人的利益。

  而眼下第一批被傷害到利益的人,就是與蕭嶺沾親帶故的勛貴世家們。

  以中州軍的軍紀,其中不少官宦子弟便是打死了也沒有叫屈的餘地。

  況且謝之容留了餘地,他先令出營者自回,被綁回來又咬死不願認錯的,才挨了軍法。

  據蕭嶺所知,昨天被打的不知那幾個公子哥,還有近百不守法度,滋擾地方的軍官,各級皆有,根據所犯軍紀,處置不一,最輕者罷黜。

  如現在中州軍僅存的那一將官,已被謝之容革去了軍職。

  罷黜了一批人,又擢升了一批人。

  此刻中州軍內噤若寒蟬,都在等待謝之容下一步欲意何為。

  除了最初的大夫將有人受傷的消息傳出去外,整個中州軍竟半點消息也沒透出來,這時候誰都不確定自家孩子究竟如何了。

  是死,還是活。

  蕭嶺看魏嗣好像很有話要說的樣子,於是朝魏嗣點了點頭。

  魏嗣得皇帝首肯,當即開口,「和昭大長公主病的很重?」

  因為刑部正在辦中州軍內輜重軍餉倒賣貪污之事,其中牽扯了不少勛貴,像和靖侯這樣的家世,幾乎是天然與魏嗣等對立,見刑部尚書開口,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很清楚絕對不會是好事,勉強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魏嗣輕笑了聲。

  有人看不過去,道:「魏尚書,和昭大長公主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讎,聽聞大長公主病重,尚書仿佛很是開懷?」

  魏嗣朝那人拱手,笑容頗有幾分歉然,道:「我非笑和昭大長公主的病,而是笑四公子有救了。」

  在中州軍中為官的正是笑和昭大長公主與和靖侯的第四子。

  和靖侯冷冷道:「胡言亂語。」

  魏嗣搖頭,「非也。」他朝向蕭嶺,「上一次四公子當街策馬踏死了個小童,原本是打算給錢了事,不知怎麼,竟叫侯爺家沒瞞住消息,鬧的人盡皆知,百姓憤然,公理所在,民情洶洶,」他生得秀氣涼薄,眼下一顆痣就如淚痕一般,「臣記得,那一次,大長公主也是一病不起,後來四公子轉危為安,大長公主才能下床行路,足足病了大半年。」

  那一次,是先帝看在和昭是他諸姊妹中唯一一個沒有遠嫁,留在京城的,又念其子年歲尚小,故一切從輕,大事化小,最終只拿重金,權作賠命。

  就這樣的結果和靖侯和昭都覺不滿意,覺得給的那樣多,死了孩子的人家猶有忿忿意,自己既沒了里子,更失了面子。

  便是不給,這等刁民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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