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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將要解決障礙的喜悅,而是一種說不出的高興。

  仿佛見到這個人,就能讓他高興。

  在英元宮那日他鬼使神差地低下頭,謝之容回憶時才發現,自己並不是想殺皇帝,而只是因為,蕭嶺脖頸生得實在漂亮,膚色淨白,隱隱可見青筋,簡直像一件精美的瓷器,他那一刻,居然想以唇試試,那處是否有人的溫熱。

  這個荒唐的念頭幾次都讓謝之容想請太醫來看看他腦子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蕭嶺是如何消失的,他亦毫無印象。

  在皇宮掘地三尺,又在京中尋找,可無論他費了多少時日,都一點蕭嶺的消息也無。

  那種仿佛被人拋下的慍怒一直被謝之容壓在心底,直到今日,在未央宮相見時驀地破土而出。

  他明明看見了蕭嶺,卻默不作聲。

  他想看看,蕭嶺到底要做什麼。

  可蕭嶺乾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立刻往未央宮外跑。

  這讓謝之容驚異的同時又覺惱怒。

  你便不再看看了?難道我連被你刺殺的價值都沒有?

  蕭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坦白道:「我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手指微微用力,像是主人對蕭嶺的回答不滿意似的,「為什麼要藏起來?」手指下滑,挑起蕭嶺的下頜,「轉過來,看著臣。」

  謝之容為什麼還要在他面前稱臣!

  蕭嶺聽著都覺得毛骨悚然。

  謝之容明明每一句話都在命令,用詞卻還畢恭畢敬,仿佛他還是蕭嶺作為忠誠恭順的臣下。

  雖然站著一動不動會顯得他這個亡國之君分外有骨氣,但是這個時候忤逆謝之容實在不聰明。

  畢竟蕭嶺不想死,想活。

  而架在他喉嚨前,掌握著他生殺大權的那把劍,一直都握在謝之容手中。

  蕭嶺乖乖地轉了過來。

  不知為何,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謝之容原本陰鬱的心情好了不少。

  「為什麼要藏起來?」謝之容的手非但沒拿開,反而愈發過分地捏起蕭嶺的下頜,像是為了欣賞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一般。

  謝之容這個不好好說話喜歡上手的毛病到底是怎麼養成的。

  蕭嶺心道。

  他知道在謝之容說謊一定會被識破,乾脆直接道:「躲著將軍。」

  謝之容看他,唇角笑意更深了,「那為何要躲著臣?」

  你不要明知故問!

  謝之容看著蕭嶺欲言又止的神情,好像更加高興了,笑問道:「陛下不是來殺臣的?」

  蕭嶺保持這個姿勢實在難受,不由得往下一點下頜,撞在謝之容的手指中,他聽了這個問題覺得簡直可笑,「謝將軍覺得,憑朕的身手,要如何殺將軍?」

  以蕭嶺的身手與體質,別說是殺謝之容這個戰功赫赫,曾九死一生的名將了,便是殺個什麼什麼柔弱可欺的小玩意恐怕都難以做到。

  蕭嶺說的是事實。

  與蕭嶺皮膚接觸的面積更大了些,皮膚涼,但很細膩,謝之容一笑,意味深長道:「未必不能。」

  刺殺也未必要強攻,亦可智取。

  夜風瑟瑟,蕭嶺穿的又極單薄,謝之容鬆開手,自若道:「陛下請。」

  蕭嶺呼了口氣,大步走進寢宮。

  他脊背挺得筆直,流露出幾分謹慎與防備。

  謝之容像是從前為臣那樣站在蕭嶺身後,閒閒道:「臣今日聽人說,有人要來刺殺臣,便命人撤走了宮人侍衛,沒想到,來的是陛下,早知道便留下幾人了,還能為陛下端茶遞水。」

  蕭嶺愕然,轉頭看向謝之容。

  所以有人要殺你,你的防備措施就是把保護你的人都撤走?

  謝之容神情淡淡,一派悠閒散漫,說的好像不是別人要殺他,而是來請他赴宴。

  或許是蕭嶺的神情太驚愕,謝之容疑惑道:「陛下怎麼了?」

  蕭嶺艱難道:「沒怎麼,就是覺得,身手好實在令我艷羨。」

  這時候的謝之容,當真是驕狂至極。

  以蕭嶺對原書中的謝之容和同他朝夕相處的那個謝之容的了解,他們兩個絕對干不出這樣的事情,二人都謹慎萬分。

  而眼前的不同。

  眼前的謝之容未經過任何風雪摧折,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眾星捧月,此後不過二十五歲,便做到了無數人終其一生也難望其項背的事情——起兵而天下應,大軍摧枯拉朽直入京城,後,登基,稱帝。

  謝之容本以為這種時候來刺殺他的,必然和前朝有關,說不定能問出蕭嶺消息。

  結果來的竟是蕭嶺。

  謝之容又問了一遍,「陛下真不殺臣?」

  蕭嶺:「……」

  我想的話,你可以拔劍自刎嗎?

  蕭嶺無言片刻,「我拿什麼殺將軍?」

  不知道是不是蕭嶺的錯覺,謝之容看起來居然有點失望。

  在看見蕭嶺背影的那一刻,謝之容已經想好,倘若蕭嶺要刺殺他,蕭嶺失敗之後他要如何對待皇帝。

  首先便要先將手指探入濕熱的口唇,仔仔細細地檢查口中是否□□,他想,蕭嶺是會憤怒地一口咬下去呢,還是被迫張口接受?

  雙手雙腿自然更要束縛住,至於將皇帝關押在哪,也值得深思。

  皇帝身體不好,若囚於監牢,不做什麼,蕭嶺也活不了太久,謝之容要的不是死人,自然不能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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