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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粗糙的指面,觸感微癢。

  擦巾一路向下,擦過下頜,最終停留在喉結上。

  蕭嶺應該感覺到威脅的。

  但是他錯誤地估計了這具身體的酒量,並且以為,這種醉,不會影響到精神。

  然而事實上是,他現在有點神智,但是不多。

  麻痹精神,足以忽視恐懼。

  喉結上下滾動。

  謝之容仿佛有點奇怪似的,居高臨下地看著蕭嶺,他在等待蕭嶺反抗,可是蕭嶺沒有。

  就以一個相當乖順的姿態望著他。

  這個場景,與夢中的很相似。

  謝之容喜歡蕭嶺身上每一處骨節,更偏愛脖頸,因為線條實在過於美麗。

  並且,只需要施加一點力道,就能摧毀這種美麗。

  將蕭嶺的脖頸環在手指中,仿佛既能輕易地擁有他,又能信手殺了他。

  多讓人滿足。

  蕭嶺道:「為什麼?」

  吐字不大清晰。

  謝之容問:「什麼為什麼?」

  蕭嶺困惑地眨了幾下眼睛,而後才緩慢又不解地發問:「為什麼,不繼續了?」

  或許讓蕭嶺引以為豪的除了腦子,就是酒品。

  他在現代的時候酒量很好,幾乎從沒喝醉過,喝醉了人也安靜,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處,不說話,也不動,儘量不讓旁人看出自己喝醉了。

  在這時候,也一樣。

  醉後的蕭嶺身上有一種單純的遲鈍。

  他能理解一些簡單的行為,稍微複雜點可能理解,也可能不理解。

  謝之容在他喉結上停頓,就不在蕭嶺的理解範圍之內。

  水汽侵蝕著皮膚,熱,而且濕。

  謝之容拿開擦巾。

  沒有了隔閡的手指與喉結相貼,「陛下要繼續?」他問。

  謝之容的嗓音似乎比方才沙啞。

  蕭嶺在懷疑自己是否強人所難,於是將主動權全權交給謝之容,「那你要嗎?」

  謝之容能感受到自己面頰在發燙。

  不是羞怯,而是源於某種說不清原因的興奮。

  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可欲望又柔聲蠱惑——為什麼不行?

  因為乘人之危嗎?

  謝之容不知道自己居然是正人君子。

  他從來都不是。

  蕭嶺目光近乎於沒有焦距地往上看。

  他看什麼都看不清,腦子暈的厲害,聽到謝之容說話只能不假思索地回應。

  謝之容就半跪在他身邊,近在咫尺。

  蕭嶺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之容。」蕭嶺喚他,聲音已然啞得不像自己的。

  他有意示好,於是這聲音便是低柔的,是渴求的。

  喉間的力道似乎加重了。

  但是馬上,就受驚一般地放開。

  受驚的不是蕭嶺,而是謝之容。

  他將擦巾置入水中,手指亦然。

  蕭嶺偏頭,儘量讓自己看清謝之容的身影,「之容?」

  擦巾的重新接觸到了蕭嶺的皮膚,這次是手指。

  謝之容擦的很細,細到蕭嶺覺得,自己的手好像接觸過了什麼髒東西一般,才能讓謝之容擦的這般精細。

  蕭嶺闔上眼。

  「臣在。」謝之容回道。

  蕭嶺道:「朕有話問你。」

  「陛下請講,臣一定言無不盡。」

  雖然這個時候,謝之容和蕭嶺說得再多,蕭嶺也一個字都不會記住。

  蕭嶺慢慢道:「朕記得應獨字防心,」他好像在回憶,擦巾柔軟地掠過指縫,他的指尖搭在謝之容的手掌上,自然而妥帖,好像這種事情謝之容已經做過無數次了,因為謝之容太自然,蕭嶺也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勁,「顧勛字擢擢,嗯……」頭疼得低呻一聲,眉頭皺起。

  「還有呢?」謝之容的聲音很沉。

  蕭嶺想了想,道:「還有你。」

  謝之容在那一刻有須臾間懷疑,蕭嶺並沒有喝醉。

  「嗯。」謝之容應答。

  蕭嶺很迷惑,迷惑為什麼書中大部分人的字都介紹過卻沒有男主,偏偏這事還差點讓他連命都沒了,他睜開眼睛,看向謝之容,「之容,你的字是什麼?」

  擦巾蹭過手腕。

  留下一點濕熱的水痕。

  「之容?」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更新規律是每天零點固定一更,如果不忙和沒有突發情況的話會有加更,加更時間不定。

  第四十二章

  不等謝之容發問, 蕭嶺已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朕很好奇,朕沒問過, 之容卻也從未提過。」

  「陛下很想知道?」謝之容柔聲問道。

  蕭嶺緩緩點了下頭。

  喝醉了之後讓他忘記自己說過的, 若是問謝之容什麼, 一定不要表現得過於想知道。

  因為謝之容一定趁火打劫。

  「很想知道。」蕭嶺坦誠地回答。

  謝之容卻沒有說話, 反而拿起擦巾起身,遠離了皇帝。

  蕭嶺目不轉睛地盯著謝之容的背影。

  手腕上濕熱的水痕漸漸幹了, 「之容為何不回答朕?」

  熱水浸泡著謝之容手腕處的皮膚,「臣在想,說了之後,於臣而言有什麼好處。」

  明明頂著張不食人間煙火似的神仙臉蛋, 偏偏說出這等錙銖必較的市儈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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