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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嶺又把那隻手縮了回去,「沒有。」
謝之容嗯了一聲,轉頭繼續看書。
蕭嶺仔仔細細地盯了謝之容後腦看了半天,他很想知道,謝之容後腦上有沒有長眼睛。
「時間還沒到?」
半晌,蕭嶺問。
謝之容的皮膚都被他焐熱了。
被蕭嶺錘鍊久了系統已然不是那個初入職場的單純系統了,狡黠回答:「到了,但是陛下,您貿然抽回手,謝之容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奇怪嗎?
他抬起兩根手指,謝之容正要翻書的動作滯了一息,而後才翻過。
蕭嶺此刻確信,他的每一個小動作,謝之容都會注意到。
這種觀察力也太恐怖了。
手指放了回去。
謝之容繼續專心看書。
系統快快樂樂地收割著上漲的KPI,「下次有需要,還可以聯繫我呢,陛下~」
蕭嶺半闔上眼,也不著急拿開手了。
這個姿勢不像先前那樣奇怪,不會很不舒服,等謝之容要動的時候,自己就會把手抽走。
他慢慢閉上眼,腦子裡想著趙譽的事情。
讓親舅舅做丞相,難怪暴君會這樣肆無忌憚地不上朝。
有個位高權重的丞相舅舅,還有個已滿十五歲的王爺弟弟,又是太后所出,名正言順。
先前那幾個浣衣司的宮人所圖不過讓謝之容愈發厭惡他,倘若謝之容不為他所用,那麼他在宮中除了許璣,便無人可以商量國事。
皇帝孤立無援,只能更加依靠他的那熟知政務的丞相舅舅。
是這樣嗎?
他若有所思。
謝之容只覺手背上有東西貼著來回滑動,修建圓潤的指甲在他皮膚上蹭來蹭去,可當他瞥了一眼皇帝,發現皇帝閉目養神,眉頭擰著,似乎在思考什麼。
大約是皇帝想事時的習慣。
謝之容想。
蕭嶺看上去聚精會神,他便沒有出聲打擾。
打破寂靜是許璣。
「陛下。」
蕭嶺猛地回神,這才意識到許璣已經站在自己對面了。
「何事?」
許璣看了眼謝之容,神情竟有些猶豫。
蕭嶺茫然,「怎麼了?」
許璣還沒開口,謝之容卻明白了許璣的意思。
能讓許璣在他面前支支吾吾,無非是蕭嶺的後宮事。
果不其然,許璣下一句便是,「顧側君聽說陛下病了,想過來看望陛下。」
顧側君,顧……蕭嶺怎麼想也想不出這人是誰。
為什麼這個世界裡總會出現一些書里根本沒描述過的人物?
況且,為什麼要這個點來探病?
這個點都要寬衣歇息了吧?
正想著,指下的手卻抽了出去,謝之容按了按因為看太久書而發疼的眉心,語氣淡淡提醒蕭嶺,「陛下私事臣不該置喙,只是太醫令有叮囑,陛下這段時間要忌房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章
蕭嶺差點沒因為謝之容這句話嗆過去。
謝之容順手給他順了順氣。
蕭嶺伏在床上,連連擺手,邊咳邊道:「不見,讓他回去。」
再說,探病怎麼也不會在他還留宿珉毓宮的時候探吧,要是他和謝之容真有點什麼,這不是給兩個人添堵嗎?
許璣領命下去。
「陛下不必顧忌臣,倘陛下需要,臣可去書室。」謝之容道:「珉毓宮很大。」
蕭嶺和謝之容實話實說,「朕確實不想見,朕想不起來他是誰。」
謝之容的表情有一瞬的,微妙。
蕭嶺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不認識那個顧側君,但這話在不知內情的人聽來,就顯得太無情無義了。
謝之容嗯了一聲,不再開口。
他倆本來能保持平衡到蕭嶺再次睡著,偏偏蕭嶺生病的消息在後宮不脛而走,從顧側君回去後,還有什麼張侍君,李賢君,容淑君等,充分地讓蕭嶺了解了一番暴君後宮是怎麼給男子設定位分的。
就算謝之容看書的時候心再靜,也架不住許璣一遍又一遍地詢問,權衡再三,將書一闔。
許璣話音停住。
蕭嶺揮揮手,「說朕和之容已經歇下了,再有人來,不必告訴朕,讓他們都回去。」
許璣退下。
兩人一時沉默。
蕭嶺只覺謝之容的視線在他臉上刮過,不凌厲,但很細緻。
他一動不動地躺著讓謝之容看。
他配合著謝之容,謝之容反而不看了,目光平靜收回,亦起身。
「之容?」蕭嶺喚他,聲音低柔,簡直像是喃呢。
謝之容道:「天晚了,臣去歇息。」
蕭嶺當然沒有和謝之容一個床的打算,於是點點頭,「倒是朕占了之容的地方。」
謝之容寬和一笑,道:「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蕭嶺眨眼。
謝之容道:「臣去了。」
蕭嶺點頭,居然難得聽話,乖乖巧巧的樣子。
謝之容看見他這個無害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很難將他和皇帝這種身份聯繫起來,正要說臣住的地方和陛下不遠,陛下有事喚臣,忽見許璣進來,便沒出聲。
有許璣這個蕭嶺從小用慣了的人在,大約皇帝也不會喚他。
蕭嶺將謝之容走之前給他掖好的被子掀起,遮住了小半張臉,「太后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