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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他被召入宮中就是以侍奉君主的名義,莫說是站在這看,去為蕭嶺解衣亦是理所應當。

  「臣欠考慮。」許璣的聲音低低地響起,透出了幾分歉然。

  又恭恭敬敬地解去了另一隻。

  他動作輕車熟路,不知服侍蕭嶺脫過多少次衣服。

  蕭嶺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只露出半張臉,含含糊糊地說:「你去換身衣裳再來。」

  「臣,」

  謝之容開口道:「陛下這有我。」

  蕭嶺聽他出聲,輕輕晃了下腦袋,然後疼得嘶了一聲。

  這是什麼弱柳扶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體質!

  他在心裡吶喊道。

  暴君身體這麼差在書里還敢夜夜笙歌黑白顛倒果然是活膩味了吧!

  許璣不防謝之容突然出聲,有些愕然地看了眼謝之容,後者大步走向床榻,卻只望向皇帝。

  「是,臣告退。」許璣不再堅持,躬身退下。

  蕭嶺往裡面挪了挪,正要給謝之容讓出一個坐的地方,然後猛地想起自己發燒了,就趴著不動。

  「你遠點,莫過了病氣去。」他悶聲道。

  謝之容聽了只覺得哭笑不得。

  皇帝難道以為誰都像他似的體弱嗎?

  心下卻一軟,便見蕭嶺揉了揉鼻子,有點尷尬地說:「許璣關心則亂,朕又不是小孩。」

  言下之意,朕不必非要你看著,你可以離開。

  性格使然,蕭嶺更願意讓外人看自己無懈可擊的模樣,而非羸弱。

  他這活了兩世都改不掉的該死勝負欲。

  謝之容聞言,把方才想出口的那句陛下不會將病氣過給臣咽了下去,不再上前,順著皇帝心意站在離他不遠不近處,「陛下方才說有事找臣。」

  提起這事,蕭嶺混亂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本想一躍而起,奈何實在撲騰不起來。

  「是,朕確實找之容有事。」他想了想,又啞著嗓子補充,「真是公事。」

  謝之容略一頷首,表情誠懇關切地說:「那臣就不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蕭嶺剛要張嘴,聞言生生咽了下去,何其難受!

  他抬眼,發紅濕潤的眼睛看向謝之容,表情有些意外。

  原來也有皇帝所料未及的事情。謝之容想。

  「那私事呢?」蕭嶺瓮聲瓮氣地問。

  「臣也不能聽。」謝之容回答。

  「待太醫來過,陛下服過藥後,便好好歇息。」他淡淡道:「有什麼事,待陛下燒退了再說。」

  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便是蕭嶺真有正事,也不會十分要緊。

  「朕今日上過朝了知道了南地水患的事情叫戶部儘快給朕擬個賑災的章程出來,」蕭嶺一口氣說完,「你確定要朕燒退了再說?」

  謝之容聞言靜默一息,就在蕭嶺準備再說幾句話的時候他直接上前,他站著,居高臨下地說話似乎有違背君臣之理,便俯身,問道:「陛下有什麼要問臣?」

  謝之容長發順勢滑落,在蕭嶺燒得發紅的耳邊一蹭,又被謝之容隨手撩到肩後。

  二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這種小事。

  如蕭嶺和謝之容的性子,莫說是受寒發燒,便是快死了也得把公事辦完,不是不體恤對方,而是倆人都覺得公事比自己重要的多,何況是這樣大的事情。

  蕭嶺抬手,隔著被子在謝之容的下巴上一推,示意他遠點。

  「臣沒關係,」謝之容道:「陛下請講。」

  既然謝之容執意保持這個距離,蕭嶺也不再矯情,畢竟皇宮裡藥有的是,不缺再開一個人的,「朝廷賑災便是朕不說,之容也知道,層層盤剝貪墨之事,水患緊急,朕沒法先整頓吏治再……」

  還未說完,已咳嗽出聲。

  他伏在床邊,雙肩顫著,緊緊擰眉,仿佛對自己不滿似的。

  謝之容伸手,撫了撫蕭嶺的後背,給他順氣。

  手甫落下,謝之容便覺掌下肌肉立刻繃起,仿佛緊張到了極點。

  有一瞬間,蕭嶺真以為謝之容想行刺他。

  不然謝之容為何突然把手伸過來,就為了給他順氣嗎?

  結果他發現,謝之容好像就是只為了給他順氣。

  謝之容抿唇,待蕭嶺咳完,才輕輕移開了手。

  蕭嶺又軟軟地趴下了,偏頭喝了小宮人送到唇邊的茶,苦的蕭嶺差點被嗆住。

  謝之容馬上反應過來是蕭嶺不習慣喝他這的茶,當即道:「是臣之過,忘記令宮人換茶。」

  蕭嶺擺擺手,「朕喝未央宮的棗茶喝慣了,滋味太甜,倒讓朕忘了茶該是什麼味道,不是之容的錯。」

  謝之容垂眼,回答:「多謝陛下寬仁。」

  喝過茶潤喉,蕭嶺決定直接挑重點說,「朝廷不能只撥款,朕欲派一行欽差幹吏幫著料理公務的同時,也能讓各級官員有所忌憚,之容有無人選?」

  從蕭嶺霧蒙蒙的眼睛裡,謝之容能看到,自己驚愕的容顏。

  在他的猜測中,蕭嶺一定會管水患的事,但他不曾料到,皇帝來竟是為了這件事。

  隨後,久於籌謀人心的謝之容驀地升起一個想法,皇帝,是在試探他嗎?試探他是否如宿擇所說的那樣,有所圖謀。

  先前若皇帝只問他自己,他自會答的毫不猶豫。

  可涉及旁人,若皇帝並非真心,而有他意,殃及無辜,他該如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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