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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對視,確認自己在對方眼中看見了瞭然。

  明明是個有著暴虐之名的皇帝,卻生著雙霧氣蒙蒙,好像時時刻刻都含著瀲灩水光的眼睛。

  為臣下,謝之容主動移開了視線。

  皇帝,絕不是個蠢貨。

  可身居高位,大權在握,卻無心向善的聰明人,比同樣條件的蠢貨更可惡。

  後者意識不到自己的惡,前者卻很清楚,不僅清楚,還能找出一萬種理由粉飾自己,作惡的手法也比蠢貨高明殘忍。

  話已至此,蕭嶺正要起身離開。

  忽然聽到系統道:「請陛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背劇情。」

  蕭嶺:「……」

  你說的遵守劇情,是指把棋子「吃」進去嗎?

  比起讓謝之容做這種事,還是他自己來比較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系統道:「作為一個唯我獨尊的君王,陛下在聽到謝之容暗諷宮中只需混亂時,應該如此和顏悅色嗎?」

  蕭嶺聽到系統糾正的是這一小事,當即鬆了一口氣。

  宮中混亂是事實,謝之容也沒胡說,況且謝之容暗諷宮中混亂,連自己家都帶上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

  「原書沒有這段劇情。」蕭嶺據理力爭。

  「那陛下就違背了人設。」系統改口改的比蕭嶺還自然。

  蕭嶺目光似乎極漫不經心地落在棋盤上,任誰見了,恐怕都會覺得蕭嶺是在欣賞謝之容執棋的手指,蕭嶺道:「我應該警告他別多管閒事,對吧?」

  系統道:「對。」

  蕭嶺覺得,系統未必想折磨男主,但一定想讓他不得好死。

  別人家的系統都想方設法讓宿主好過一點,怎麼他攤上的這個玩意只會拱火呢?

  蕭嶺點頭,「簡單。」

  蕭嶺偏頭看向謝之容,撐著下頜,樣子懶散輕慢,好像有那麼點不滿似的,「之容說的有理,只是內宮中的事,之容還是少參與為妙。」

  語氣卻毫無怪罪之意,反而帶著些微妙的無可奈何,似嘆似笑。

  蕭嶺很清楚,以他現在的身份,隨意的一個眼神,一個笑臉,一句話,都會令無數人琢磨得徹夜難眠,想要維持人設,那就把話說得模稜兩可,讓旁人去猜。

  這樣永不會出錯。

  宮中的人都多思多慮,越聰明的人,想的也就越多。

  謝之容聞言,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疑慮和不滿,只點點頭,道:「臣明白了。」

  話已說完,蕭嶺起身,「朕還有事,」在系統崩人設的警告下,頓了頓,又補充上半句,「晚上再來看你。」

  雖然蕭嶺知道,謝之容希望這輩子都不見他。

  他仿佛是第一次對人說這樣的話一般,垂了下眼,鴉羽一般的睫毛壓下,竟顯得有幾分怯懦赧然,又懷著愧意,仿佛當真在面對心上人似的,他本就白,耳尖泛紅便極明顯,雪色之間一點艷麗,叫人忍不住想湊近了看看,他說完也不管謝之容有什麼反應,快步走了。

  謝之容的臣送陛下四個字沒能說出口。

  謝之容:「……」

  單看皇帝離開的速度,不知情者或許會誤會,蕭嶺才是被強搶入宮的那個。

  蕭嶺的神情謝之容看在眼裡,先前蕭嶺掀開蓋頭時,眼中無半點歡喜,反而,很是勉強,才過了一日,皇帝便喜歡上了他了?

  怎麼可能。

  風起,花葉簌簌作響。

  謝之容微微皺眉,放下棋子。

  消失謝之容的視線範圍之內後,蕭嶺的步伐明顯放慢了,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有些燙。

  即便系統看不上這個事事都要和自己對著幹,特別會鑽空子的宿主,但還是得承認,蕭嶺演技過人。

  逢場作戲,臨時發揮,居然像極了真的。

  外面漸熱,蕭嶺亦覺得沒有心情再逛,乘輦回了未央宮。

  一整日都無事可做,蕭嶺是忙慣了的人,閒下來尤其不適,見桌案上有書,隨便拿了一本翻開。

  他翻開這本頁字不多,只有兩句小詩,其餘皆是圖畫,畫上兩人上身都穿戴得整整齊齊,下面卻不著片縷,神情描畫得也極煽情精細,一目了然。

  蕭嶺神情複雜,慢慢將書合上。

  他不死心,又翻了下面幾本,與他手裡這本大同小異,區別只在畫面內容上。

  宮人們見他神情莫名,愈發謹慎,連大氣都不敢喘。

  「陛下。」有宮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蕭嶺看過去,是昨日那個跪在自己面前哭的楚楚可憐的小美人。

  碎雲被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心頭驟然狂跳,說不出是懼還是什麼,「陛下,謝公子給您送來了一副棋。」

  他身後還站著兩個宮人,皆垂著首,恭恭敬敬地捧著棋盤和棋盒。

  蕭嶺點了點頭,示意碎雲他們過來。

  得皇帝首肯,兩人上前,蕭嶺掃了眼,確實是謝之容早上下的那副,他捏起一枚棋子,玉石觸手生溫,細膩溫潤,他隨手將黑子拋入白子當中,「之容什麼都沒說?」

  玉石碰撞,響聲清越。

  捧著棋盒的宮人顫了下。

  碎雲道:「謝公子只說青州多美玉,這副棋子便是自青州而來。」

  「既然是之容的心意,那就好好收起來。」蕭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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