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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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棉衣的事情交代下去,各人心頭重石,總算落地。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靜等明路那邊的消息傳回。

  畢竟,還是不能單憑蕭禕去過幾次豐寧,就認定他就是真兇,儘管十有八九就是他!

  玩笑過後,三人分析著各種可能出現的形勢,不覺晌午已至,因著顧玉青在,廚房的飯,做的格外豐盛精緻,竟是樣樣都合顧玉青胃口,尤其一道爆炒蝦仁,味道簡直空前絕後。

  午飯過後,剛用濃茶漱了口,各人面前捧上一盞清茶,不及端盞,明路便滿面塵色回來。

  立在當地,迎著座上三人的目光,明路回稟道:「殿下,那批物資,的確是三殿下動了手腳,不僅三殿下,驃騎將軍公孫牧也參與其中。」

  「先前之所以沒有消息傳過來,實在是三殿下與公孫將軍在謀劃這件事的時候,消息被瞞的死死地,他一點不得信兒。」

  「奴才提起之時,他甚是嚇了一跳,只讓奴才稍後,他轉頭離開,等再回來,就告訴奴才,的確是三殿下所為,具體詳情如何,要等今日夜裡才能把消息送出來。」

  明路語畢,座上三人,各自面色凝重。

  既確定了是蕭禕與公孫牧,之後計劃,便有的放矢。

  這廂,蕭煜同顧玉青蕭恪一番秘密商討,定奪計劃安排,那廂,蕭禕府邸書房之內,蕭禕冷臉坐在書案後的梨花木椅之上,眼底一片陰沉。「先生所言何意?」

  聲音更是透著山雨欲來的咄咄氣勢。

  桌案的另一側,駱志松一身慣穿的石青色長袍直綴,如松而立,面上,是他自進蕭禕府邸,從未浮現過得盛怒。

  本就是面色蒼白之人,在這滿面的怒氣之下,那份蒼白,愈發讓人瞧了,觸目驚心。

  「我的意思很明白,殿下何須再問!既是殿下不信任我,何必留了我在府中。從今兒起,我便搬離出去!」倉決的語氣中,帶著凜凜傲氣,如霜似雪,說的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蕭禕頓時眼皮一跳,胸腔中,發出一聲沉悶而悠長的嘆息,臉上顏色又陰沉一分,「先生若要走,本王不攔,先生自便就是!」

  笑話,他堂堂皇子,竟要被一個青衣白丁威脅麼!

  話雖說的決絕,可蕭禕心頭,卻是篤定,駱志松不會就這樣輕易離開他。

  他離不開駱志松的輔佐,同樣,駱志松也離不開他巨額的俸祿。

  駱志松的母親纏綿病榻,日日要用人參吊著,離了他的府邸,斷了這份不菲的俸祿,駱志松用什麼給他母親續命。

  他可是十足的孝子!

  言罷,蕭禕身子向後一靠,陰翳的眼底,閃著篤定的光芒,眼帘微垂,並不去看駱志松,一雙耳朵卻是留意著眼前人的動靜。

  「告辭!」

  隨著一聲清冽似冰泉一樣的聲音響起,蕭禕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朝門邊走去,頓時心口一跳……這駱志松,真要走?驀地抬眼去看,落目就看到駱志松清瘦的身子已經出了門檻,正朝外而去。

  秋日的艷陽下,他單薄的背影仿佛帶了巨大的不可抗拒的魔力,讓蕭禕挪不開目。

  隨著駱志松每走遠一步,蕭禕心頭就跟著狠狠一抖。

  他那步伐,分明決絕,哪裡是不會真的離開,根本就是恨不能趕緊離開!

  若是駱志松當真離開……且不說失去了他如同失去左膀右臂,一旦駱志松落入蕭煜手中,憑著駱志松的計謀能力,後果不堪設想。

  一口氣猛地提起,蕭禕嚯的起身,「快,快去把駱先生請回來!」慌張吩咐立在一側的初硯。

  初硯得令,當即拔腳而去。

  駱志松縱然走的再快,也不及初硯一路小跑,透過雕著繁複花紋的門框,蕭禕眼睛一瞬不瞬凝著院中的駱志松和初硯,一顆心緊緊懸起。

  雙手捏拳,撐在桌上。

  骨節處,發出咯咯的聲響,在落針可聞的書房內,格外響亮。

  「殿下已經答應我離開,你這是作何!」

  駱志松的聲音,冷若寒冰,伴著秋陽傳來,連灑在地面的陽光,也被這份冷清冰凍。

  初硯陪笑,「先生就莫要生氣了,先生輔佐殿下又不是一兩日,殿下不過說說氣話,先生何必當真!」

  「氣話?」駱志松聞言,頓時反問,「他憑什麼生氣!該生氣的人是我!」

  初硯繼續陪笑,「是是是,您是該生氣,可生氣歸生氣,您也不能一走了之啊!您輔佐殿下這些年,殿下待您,著實不薄……」

  駱志松則是冷哼一聲,打斷初硯的話,「若說先前,殿下待我,的確不薄,念著殿下那份心,縱是刀山油鍋,我也在所不辭。可如今……」

  說著話,駱志松聲音一頓,猛地轉身,朝書房內看過去。

  蕭禕正一瞬不瞬凝著他二人,怎麼也沒想到,駱志松竟是突然看過來,當即面上一僵,目光閃爍躲開,滿腹尷尬。

  再挪目,將視線落回原處,駱志松已經轉了身子面向初硯。

  蕭禕當即舒出一口氣,不自覺,剛剛不過一瞬,竟是出了滿頭冷汗。

  抬袖抹過,就聽得外面駱志松的聲音傳進來,「可如今,自從殿下與公孫牧結親,凡事都與公孫牧相商,這分明就是不再信任我,這是對我人格尊嚴的極大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駱志松那語氣,氣憤中,帶著濃濃酸意,倒像是爭風吃醋的女子。

  說著,駱志松聲音又是一頓,才又道:「殿下倒是事事瞞著我,可他一片真心待公孫牧,公孫牧又如何待他了?他們商議的,本是絕密之事,連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呢!」

  蕭禕聞言,登時蹙眉。

  是啊,他與公孫牧所謀之事,唯有他二人知曉,駱志松又是從何得知呢?

  剛剛被駱志松一通鬧,滿心煩躁氣怒,不曾多想,此刻聞言,腦中登時思緒紛飛。

  蕭禕本就是疑心極重之人,被駱志松如是一說,心頭越發篤定,是公孫牧泄露了消息。

  只是……他是有意泄露呢還是無意呢!

  不及多思,蕭禕再也安奈不住,當即從書桌後繞出身來,抬腳朝院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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