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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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最隱秘之事被顧玉青就這樣不咸不淡的說出,陸久政心頭怎麼能不駭然畏懼,「你此時與我說這些,究竟是何目的?」

  對於這個剛過及笄禮的女子,他實在是沒有把握能夠堪透她內心所想,更不敢肯定,她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帶了什麼詭計和陷阱。

  眼瞧著陸久政如此,顧玉青登時失笑,「陸大人未免也太草木皆兵,高看我了!不過是想在死前尋些樂子罷了,陸大人何必駭然至此。」

  氣定神閒的姿態令陸久政心頭越發的發虛,雙眼幾近布滿血絲,朝前一步,直抵顧玉青面前,惡狠狠說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詭計!」

  顧玉青就笑:「我都這樣了,陸大人難道還不放心?大人難不成覺得我有通天本領!承蒙陸大人高看,我們不妨趁著他們打鬥,讓我再猜猜看陸大人所逃之國,究竟是哪一國。」

  陸久政眉毛一動,眼底登時放出寒光,咬牙切齒,恨不能將顧玉青雙手掐死。

  顧玉青視而不見,自顧自道:「如今已經立秋,陸大人一定不會漂洋過海跑到海外去,立秋之後海上風大且寒,久聞陸大人老寒腿已非一日兩日,只怕是禁不住這份勞苦,那麼範圍便縮小了。」

  語氣略頓,顧玉青繼續道:「周圍幾個小國中……一定不是南越,楚天鍺才在我朝栽了那樣一個大跟頭,南越人只怕要恨死我朝人了,官員尤甚,你若此時去那裡,想必是自尋死路。」

  「至於遼國,更不可能,遼人打獵放牧為生,他們要的是牛羊牧場,要黃金……只怕是送去了他們也沒地方花。」

  「唯一剩下的,就是西北滄瀾國。」顧玉青美眸微轉,流光溢彩,巧笑道:「看陸大人的神色,我該是沒有說錯吧!」

  陸久政面上血色以看得見的速度一寸一寸褪去,縱是深知,此刻顧玉青堪透一切也毫無意義,她根本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可他就是忍不住的小腿發抖,四肢百骸。

  總覺得顧玉青在看他時的眼神,透著他領悟不了的詭譎,充滿陰謀的味道。

  「你究竟要做什麼!」陸久政說的咬牙切齒。

  目光越過陸久政的肩膀,落到一側打鬥的兩個黑衣人身上,只見他們原本激烈的動作一瞬間的微微一滯,顧玉青收了目光,道:「你當真想要知道?」

  陸久政點頭,「廢話!」

  「顧大人靠近些,這種事,想必你也不想被旁人知道吧!」顧玉青面上笑容越發盛。

  可落到陸久政眸中,那就是不可捉摸的陰詭,「你最好認清局面,耍詭計,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說著話,陸久政身子向前探去。

  渾然不覺,身後激烈的打鬥聲,隨著他靠近顧玉青而瞬的停下。

  顧玉青掃過那兩個正向他們看來的黑衣人,勾嘴一笑,在陸久政耳邊低低說道:「我只想告訴你,我比你聰明!」

  陸久政聞言,頓時嘴角一抽,可他還來不及發話,身子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推至一旁。

  長臉黑衣人指了顧玉青問道:「你們方才在說什麼?」神色緊張焦灼。

  而他身側,駕車的黑衣人亦是一臉同樣的表情。

  顧玉青斜了陸久政一眼,一本正經說道:「自然是在說黃金的下落。」

  陸久政聞言,登時咆哮,「你胡說,她根本沒有說黃金的下落,你們休要被她騙了。」

  顧玉青冷笑:「陸大人方才還說,得了黃金與他們平分,怎麼此刻就反悔,我若沒有告訴你黃金的下落,那你倒是說說,方才我說什麼了。」

  「你說……」陸久政剛剛張開的嘴頓時僵住,嘴巴打張,卻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腦中浮光掠影,一個恍然,陸久政驚出一身冷汗,他終於知道顧玉青方才一番話的目的為何了,可惜……後知後覺的東西,到底太遲。

  她既然能挑唆著同出一門的暗衛內訌,當然也能挑唆著這其中所有人彼此對對方心懷恨意,彼此猜疑……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所謂坐收漁翁之利,她才是真正的黃雀真正的漁翁。

  「顧玉青,你好歹毒!」陸久政恨得咬牙切齒,卻是隻字不能提他們方才談話的內容。

  他恨顧玉青狡詐,更恨自己竟然就這樣被她戲弄於鼓掌之間。

  恨意雖濃,畏懼更盛。

  眼看兩個黑衣暗衛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殺氣,陸久政不禁向後趔趄一步,「她當真沒有告訴我黃金在哪裡。」

  這一刻,他恨不能挖出心來以證清白。

  天地良心,他什麼也不知道啊!

  可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更何況別人,在他們眼中,顧玉青剛剛可是與他嘀嘀咕咕說了許久的話,最後一句,更是咬耳之言。

  長臉黑衣人直接舉劍,鋒利的劍頭上帶著方才打鬥還未散去的殺氣,錚錚直逼陸久政,「快說,黃金到底在哪,老子長眼,老子的劍可是不長眼的!」

  而一直維持著正人君子形象,表現出對蕭鐸忠心耿耿的駕車黑衣人,更是直接一步上前,一把坑住陸久政的脖子,手中尖刀在他面前一抖,「說!」

  嘩……

  他話音未落,劍拔弩張的空氣里就多了一分騷臭味,緊接著,駕車黑衣人就發現,他腳底一片粘濕,低頭一看……

  「娘的,嚇尿了也不肯說!」回頭對長臉黑衣人說道。

  嚇尿了…….顧玉青頓時嘴角一顫,無語!

  陸久政表現出了慫包膽怯的一面,這更讓黑衣人覺得,從他口中比從顧玉青口中更容易挖出結果,陸久政自然少不了一頓皮肉苦。

  可惜他心裡什麼也不知道,讓他如何說,實在被打的受不了,就乾脆自己隨口編了一個地方說出。

  「娘的,早說了多好,免得這一頓揍,浪費老子精力!」朝著陸久政「呸」的啐了一口,長臉黑衣人站起身來。

  而駕車黑衣人則是轉頭看向顧玉青,「是他說的地方?」

  整個過程,另外一個黑衣人,始終抱臂立在窗邊看著窗外雨勢,一句話不說,好像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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