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顧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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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皇子一手握拳一手捏劍,雙手發出咯咯響聲,一雙眼睛卻是直直朝門口看去,含著巨大的期冀,眼底螢光閃動。

  內侍的話登時引起水榭內巨大的轟動,嗡嗡議論聲如同炸藥引爆,「轟的」就在人群中響起。

  端王爺雙目瞪圓,充斥著震驚和憤怒,足足愣怔半盞茶的功夫,才幽幽緩過神來,滿面噴火一樣直直看向那內侍,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樣,「你說的是顧臻?」咬牙切齒問道。

  正說話,又一個內侍跌跌撞撞連滾帶爬沖了進來,滿面帶著血,不知是他受了傷還是別人的血濺在他的臉上,殷紅一片,讓人看了不禁心底打顫。

  「又怎麼了?」一把將手中捏著的內侍甩開,端王爺又轉頭看向那剛進來的內侍,形若一頭被圍困的暴怒的獅子。

  顧臻二字的出現,早就一舉直接打破他心底的所有防線。

  這個名字背後的含義,讓他膽戰心驚。

  那是唯一一個可以和姑蘇將軍相提並論的名字。

  只是端王爺不解,分明是在尋丹問藥正與道士和尚辯法的顧臻,怎麼就出現在了這內侍的口中。

  根本不及他多思,那衝進來的內侍便一腳癱在他腳下,驚恐萬分的說道:「王爺,顧大將軍已經率軍衝來了。」

  「什麼!」

  與端王爺一黨的所有人登時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在顫抖,有膽子略小的,乾脆腳下一軟,栽倒在地。

  而膽子略大的,則目光朝皇上掃去一眼,在端王爺耳邊提醒,「王爺,只要逼皇上寫下詔書,一切還有挽救機會。」陰測測的話語裡,帶著惡毒的目光又朝皇上看了一眼。

  端王爺眼中精光一抖,指著皇上,轉頭吩咐身側禁軍統領,「讓你的人把這裡圍住。」

  只要劫持了皇上,顧臻天大的本事,量他也不敢擅動分毫。

  屆時只要利用皇上將顧臻活捉或者直接一劍擊斃,便一了百了,只是他的話剛剛說下,話音兒還未落,一眼就看到倚在慧貴妃懷裡的顧玉青,頓時眼中閃出一抹惡毒笑意,抬腳就朝顧玉青走去。

  蕭煜一瞬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登時顴骨處肌肉一跳,揮劍朝他刺去,與此同時,卻是有另一把劍與蕭煜並身齊發,直直指向端王爺胸口。

  「一個不學無術,一個連毛都尚且不全,怎麼,你們也想挑戰挑戰本王手中這柄劍?趁著本王此時還不想要了你們的命,趕緊滾開!」端王爺根本不把擋在他面前的蕭煜和九皇子蕭恪放在眼中,甚至露出鄙夷一笑,抬手就要用手將他們的劍撥開。

  蕭煜和蕭恪卻是並不回擊他的話,雙雙二話不說,手起劍落,就朝端王爺刺去。

  端王爺怎麼也沒想到,皇子中他最不放在眼裡的兩個人,劍鋒竟都如此犀利,出手便是絕殺之技。

  蕭煜也就罷了,畢竟當年師承顧臻。

  可這老九蕭恪怎麼也……這手法,分明與顧臻如出一轍,甚至比蕭煜都要高出許多。

  怎麼會……

  震驚疑惑划過腦尖,卻沒有更多地時間細思,劍已撲面,他不得不甩手回擊。

  只是,對方似乎並不想要了他的命,還未有動作,就覺得手掌一陣劇烈的麻感傳來,逼得不得不鬆開手中緊握的佩劍。

  「咣當!」劍身落地,端王爺登時呆住。

  蕭煜和蕭恪雙雙對視一眼,各自收手。

  一個繼續回到皇上身側站定,另一個,則是回到他原先的位置,與顧玉青不過一個人的距離。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結束的又太過迅速,還不及眾人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水榭外便傳來一陣整齊的「噠噠」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一個身著銀色鎧甲手持鋒利長槍的將軍颯颯走進。

  器宇軒昂的姿態,給空氣憑添一份光亮。

  「臣,顧臻,護駕來遲!」單膝跪地,鏗鏘說道。

  話雖不多,卻讓這劍拔弩張人心惶惶的氣氛瞬間回歸常態,空氣裡帶著的都是勝利後的喜悅和盈動。

  顧臻這個名字,本身就是勝利的象徵。

  九皇子目光唰的落在顧臻身上,長而細密的睫毛一陣顫抖,轉瞬,眼中光亮平息,面上又是一片平靜,只是眼角餘光看到顧玉青怔怔望著顧臻時激動的樣子,心中湧出一絲別樣柔情。

  「何出此言,恰是時候。」皇上從桌後繞出,抬步上前,親自躬身扶了顧臻起身,面上沒有一絲意外,那樣子,只像是兩個久別重逢的故友。

  端王爺胸口劇烈的起伏,指了一旁的禁軍統領說道:「讓你的人將這裡圍住,為何不聽我的!」

  禁軍統領閉口不言,皇上卻是轉頭冷睨他一眼,定定說道:「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是朕的人,不過是與你做一場戲罷了。」

  「什麼!」端王爺怒火攻心,當即揮掌就朝皇上劈去。

  禁軍統領只是抬手一揮,便用手中佩劍將端王爺逼開,與此同時,蕭煜拔步站到了皇上面前。

  眼見蕭煜如此,蕭鐸蕭禕不甘落後,唰唰挪步,與蕭煜並肩而立,劍鋒直指端王爺。

  那些端王爺的黨羽,已經悉數被禁軍控制拿下,瑟縮之際,面若死灰。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端王妃深吸一口氣,不知是從哪來的勇氣,直撲上前,對著顧臻說道:「皇上弒母,這樣的行徑,畜生不如,天理難容,顧將軍一世英名,難道就要擁護這樣的暴君!」

  她話音剛落,背後響起皇后含了笑的聲音,「端王妃大約是失心瘋了,話可不能亂說。」

  宮燈照耀,她的面上,是不容侵犯的尊貴,與端王妃的癲狂形成鮮明對比。

  端王妃聞言,倏地轉頭,披散的頭髮被夜風吹得愈發凌亂,滿面怨毒,盯著皇后咬牙說道:「皇上連親生母親都能鴆殺,我真是替你憂心。」

  皇后嘴邊盈盈一笑,頭上一隻金步搖在宮燈的照耀下,閃著奕奕光澤,優雅大方走到太后身側,凝著太后已經紅潤過來的面色,說道:「誰說太后娘娘被鴆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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