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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亦仙君!”
“仙君,道君他……”
他們在這時候本能地轉頭向明亦求救,但卻發現明亦穩穩盤腿坐在那裡,面上的表情反而還變得更平靜了,似是對這一幕早有了預料。
明亦深吸一口氣。
那持劍的神君虛影陡然消失無蹤了。
這位與清源仙君可是死敵。
哪怕只是一道法相,也極有可能激出清源仙君源自本能的殺意。到時候掉頭和神君的法相打起來了,那就好笑了。
明亦知道內里。
但落在其餘人眼中,就著實叫他們摸不著頭腦了。
直到邪修慘叫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們才恍然回過了神。
而那廂隋離緩緩走到了季垣跟前去。
失去了魔藤,季垣那張顯得猙獰的面孔反倒還於了原本清俊的模樣。
季垣將隋離上下一打量,咳出一口血沫子,這才不冷不熱地道:“看來寧胤是成功了,魔藤的確種到了你的身上。但為何會有今日的變故?”
眾人還顧不上去驚詫於邪修們統統被“收繳”了魔藤的大反轉。
他們捉住了季垣這段話里,最不該出現的一個名字:
寧胤。
“寧胤劍尊,季垣所說是何意?”
“是啊,什麼叫做看來寧胤是成功了。”
他們禁不住投去了懷疑的目光。
寧胤面色陰冷,一言不發。
加上白頭蠱給他造成的面容的異狀,此時便猶如惡鬼一般。
他就知道!
隋離帶他來這裡沒什麼好事!
這幾日隋離之所以只是折磨、羞辱他,而非是直接殺了他,便是要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審判罷了。
“道君可知此事怎麼一回事?”有修士沉不住氣忙問道。
隋離也沒有開口。
而出聲為他們解答疑惑的,卻是季垣。
季垣笑道:“怎麼?諸位還想不到嗎?縹緲宗之中,守衛何其森嚴?更何況還有你們的仙君駐守,何人能悄無聲息潛入到隋離的身邊,將魔藤的種子投入他的食物之中?”
“內鬼!必然只可能是內鬼!”縹緲宗主禁不住激動地接聲道。
等說完,他才意識到有些許失態,於是整了整袖口,又往明亦的身旁退了退,並平息了神情。
若能坐實寧胤的罪責,自然有利縹緲宗。
“不可能!”說這話的卻是一個小宗門的修士。
修士神情憤怒地道:“這並非是道君第一次冤枉劍尊了,先前說劍尊私藏妖物也是如此栽贓手法。可那日,那日,嗯,說得很清楚,明明是道君的道侶,那位烏姑娘才是妖物。今日可想而知,也不過是旁人栽贓所為罷了……”
季垣再度笑出了聲:“栽贓?如何栽贓?我與隋離聯手嗎?”
是啊。
這二人可是情敵。
誰人都可能聯手,唯獨他們不可能!
說起來,隋離道君正是因為那次妖物指認的事件,才與寧胤劍尊結下了恩怨。
而季垣也與道君有奪愛之仇。
這麼一看,季垣和寧胤聯手,就顯得合理多了。
可那小修士仍舊不服,他臉上憤怒更甚,咬牙道:“胡說八道!胡言亂語!這分明是離間之計!先前正邪大戰,寧胤修士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在戰場上是如何奮勇,眾人都是歷歷在目的……”
眾人聞聲沉吟。
不錯啊,先前大戰,寧胤何等賣力?幾乎是要捨身忘死,只求為劍宗重新正名。那時不少修士都暗暗改正了心中對寧胤的看法,更甚至又多了些崇拜者,便如這位小修士一般。
“更何況,他連日在疲累之下與邪修交手,最終一時不察,才被你等鑽了空子。那日正是你下的狠手,那水火不侵的魔藤,生生在劍尊胸口開出了一個大洞,劍尊因此身受重傷……”小修士越說越怒。
但在修真界中資歷更長些的老狐狸,已經咂摸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了。
那日寧胤被魔藤穿胸而過,使他重傷,原來是季垣動的手啊!這細細一回憶……不是更顯得太巧了些嗎?
然而他們沒想到,那廂季垣哈哈一笑,開口卻是說出了另一個更震撼的消息。
“看來劍尊演得很好,將你們所有人都矇騙過去了。你以為他為何要這樣拼命,為何要受重傷?不過是為了將伏羲宗滅門之後,好洗脫嫌疑罷了。畢竟誰會懷疑一個眾目睽睽之下身受重傷的人?”
“什麼?!”
“不可能!”
“大膽邪修,你可敢對天起誓,你今日所言沒有半點虛假?”
“他本就是邪修,與我們修行的路子都不一樣,就算起誓老天也奈何他不得。”
“你說得對,那他如何證明……”
一時間,這裡全然亂了套。
眾人面上或是震驚或是疑慮或是難以置信……各色俱全。
“我知曉你們不會信,所以一早在寧胤劍尊找上門來時,便記了下來。”季垣艱難抬手,從懷中取出一物,拋擲到空中。
一旁修士見狀,本能地要抬手去打。
“別動!那是回影石!”
所謂回影石,便是效仿雷雨天留影的道理,以特殊術法制出的法器。可以記錄下當時的畫面,在之後必要時重新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