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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丈夫的沉默,田宓的眼眶也不禁有些發紅,這...大約是每一個做母親的都不能承受的痛吧。
田芯拽了拽姐姐的袖子,癟著嘴:“姐,應該是姚冬梅同志,咱們要去看看嘛?”
聞言,田宓抿了抿唇,遲疑的看向旅長家。
“二姐...”
田宓回神,看著往家屬院那邊越聚越多的人,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咱們過去也是添亂,我想...這種時候,姚冬梅更想一個人呆著吧...”
“啊!”
田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幾道驚呼聲給打斷了。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聽有人驚恐喊道:“姚冬梅撞牆了!救命啊!”
“快,芯芯!”田宓震驚過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救人,於是她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往不遠處已經亂成一團的旅長家飛奔。
兩人離的不遠,很快就衝進了屋裡。
姚冬梅最近一直住在汪旅家修養,但心裡有鬱氣,氣色比之前也沒好多少,依舊瘦弱的厲害,甚至一段時間不見,她的頭髮已經是半白。
田宓拉著妹妹費力扒拉開人群,見到的就是腦袋上鼓起很大一塊腫包,已然昏迷的姚冬梅。
在所有人慌亂,周文文嚇的哇哇大哭時,田芯已經趴到了地上開始檢查。
半分鐘後,她看向已經安靜下來,全都在抹眼淚的眾人道:“還活著,不過要送到衛生站請醫生們詳細檢查一下。”
大腦的構造太過複雜,看她腦袋上這麼快就變得黑紫的腫包,就知道她是做了必死的決心,腦袋裡還有什麼衝擊創傷也不一定。
聞言反應最快的田宓立馬蹲下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入手的重量卻叫她表情滯了滯,好輕,不知道有沒有七十斤:“梅嬸子,快,找一件厚衣服給她蓋一下。”
聞言,梅嬸子總算回神。
她方才也被驚到了,這會兒聽到甜甜的話,立馬回身拿了件軍大衣蓋到了姚冬梅的身上。
轉而又牽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周文文,小跑著跟上了甜甜的步伐。
路上還忍不住抹眼淚...這事鬧的,太作孽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衝到衛生站的時候,給醫護人員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什麼情況後,便又迅速行動起來。
等將人安頓好後,田芯又跑去程老的辦公室喊人。
老爺子不愧是大拿,只給扎了幾針,半個小時後人就醒了。
看著眼神依然毫無求生意志的姚冬梅,田宓喉間哽了哽,莫名生出一種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種時候,作為外人,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平日裡的能說會道,在這一刻也成了啞巴。
最終,看著軍屬們圍上去,七嘴八舌的勸慰,田宓到底沒有往上擠。
又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後,便跟在程老身後去了他的辦公室。
老爺子拿起茶杯,正要起身倒茶。
跟過來的田芯立馬機靈的拿起茶瓶給添了水。
程老已經習慣了小丫頭的勤快,沒說什麼,直接問:“找我什麼事?”
田宓斂了心頭的唏噓,立馬將丈夫的傷說了一遍:“...我聽說有傷口不好吃發物,就想來問問您,如果撈到海參或者鮑魚這些,可以給我家老婁吃嗎?”
這話說的,就好像海參跟鮑魚已經撈到了似的。
程老心中搖頭,面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情:“海參跟鮑魚是發物,不過樓團長受傷一個星期左右,適當吃一點是沒事的,反而有好處,但不易過量,條件允許可以燉些烏鱧湯,這些更加適合,不過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叫婁團長過來給我瞧瞧,我再針對他的身體開一個食補的方子。”
聞言,田宓心中自然歡喜:“那就謝謝程老了,晚點我就讓他過來給您仔細瞧瞧,不過,烏鱧是什麼?”
田芯在旁邊小聲道:“就是黑魚。”
田宓尷尬一秒,立馬又笑呵呵道:“聽芯芯說,您喜歡吃海魚,我要是撈到好東西,做好了給您送一份,到時候老爺子可別嫌棄。”
這話說的,好像海鮮已經到手了似的,對于田宓能力一無所知的老爺子難得露出一點笑:“行啊,那老頭子就等著了。”
完要問的話後,田宓沒有急著走,又諮詢了老爺子一些問題。
當然,基本都是廢話,主要今天過來了,她剛好乘機套套交情,她可是還打著讓三妹認大拿當師傅的夢想呢,這種時候,臉皮就要厚。
不過,凡事得有個度,大約幾分鐘之後,她便提出了告辭。
在離開前,田宓不忘又請老爺子幫自己號了脈。
確定自己恢復的很健康後,才與妹妹手挽手出了衛生站。
她沒有先回家屬院,準備再繞路去趟司務長辦公室,去找他訂黑魚。
只是,再一次的,兩人還沒走出幾分鐘,就又聽到了衛生站裡面的驚呼聲。
因為這一次的距離有些遠,姐妹倆沒能聽清楚具體事情。
但下意識覺得跟姚冬梅有關係。
果然,當田宓拉著妹妹回到衛生站的時候,就在兵荒馬亂的嘈雜聲中捕捉到了一系列驚呼聲:
“...跳海了!”
“姚冬梅這是不想活了啊!”
“哎喲,那些個殺千刀的喲,把人逼成啥樣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