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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頭巷尾的言說已經變了風向,原本他是人人傳誦的少年英傑,如今卻是旁人口中一句——“那魏無羨就是個禍害!”

  聽到這些評論,魏無羨只是譏諷一笑,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一瞬間就讓花緋然將袖子的他和之前的他區分開來。

  “唉……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終究是消失了。”花緋然心底一嘆。

  魏無羨年少氣盛,在仙門百家組團圍殺他的時候,他果斷現身,甚至站在高處大加譏諷,之後甚至故意將陰虎符弄得四分五裂,扔下去。眾人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樣,一翻哄搶。

  混亂中,江厭離也入了戰場。

  她只是想要見一見自己的師弟「阿羨」。

  孩子滿月酒的時候他們明明邀請了他,他卻沒有來,她問起丈夫,丈夫支支吾吾的,不肯將真相告訴他。

  她上一次見他,是在滿月酒之前,他明明來了,卻躲藏起來不肯見他,他跑得那樣快,她都來不見看清楚。

  江厭離只是想要見自己的師弟一面,卻差點成了刀下亡魂。

  老遠,金子軒就聽到了自己妻子的聲音,喊得雖然不是自己,但那充滿柔情的聲音除了她沒有其他人了。

  “厭離危險!”

  金子軒順著聲音的方向極力衝殺過去,這會兒也顧不得是敵是友了,只要是攔住他去路的統統殺死!

  在最重要的人事物面前,正邪之道是模糊的,殺過去便是!

  金子軒終於趕在劍即將刺入自己妻子體內之前趕到了,他不是救人,而是眼急之下殺了人。鮮血濺了他一臉,菩薩相的眉心紅痣被血跡淹沒,可他笑了,笑得如修羅卻笑得絕艷。

  金子軒帶著江厭離殺出去。

  “下次別那麼傻了,你想見誰,我帶你去便是。”他溫柔地對妻子說。誰攔著,殺了便是。

  如果軟弱會讓他失去她,那麼他就不軟弱,如果善良會,那麼他就不善良。

  差點失去摯愛的驚恐讓金子軒放下了很多。

  “子軒,救阿羨……”江厭離懇求自己的丈夫。

  “我……我救不了他。”金子軒低下頭。

  這個戰場的人,除了金子軒、藍忘機、江澄幾個,各個要他的性命,這不是他能保得住的。

  “只是……他身邊那個少女,或許可以。”

  金子軒看向戰場之中,始終站在魏無羨身旁的紅衣少女。

  花緋然的衣服紅的艷烈,就像是九幽之中綻放的曼珠沙華,那般淒艷,不吉。

  第40章 花與酒(二)

  大結局

  魏無羨記得自己已經死了的。可是當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完好無損,他欣喜不已,叫著緋然的名字,卻發現身旁的少女已經真正意義上的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明明是還算溫熱的天氣,他的身體卻一寸寸冰涼下去,如墜冰窖。

  當場,魏無羨幾乎瘋了似地叫出來,那是歇斯底里的叫,那是聲嘶力竭的叫,悲痛又驚恐,不敢置信,絕望至極。

  他的叫聲引來了仙門來搜尋他們的人,可這些人都沒有認出魏無羨,只認出了花緋然的屍首。

  各種唏噓聲中有人不屑道:“嘖嘖嘖,活著的時候也是引人遐想的大美人,現在嘛……餵狗吧!”那人竟然還真的呆了一隻狼狗,原本是用來搜尋的。可如今這狼狗又累又餓,雙目痛紅,聞見了血肉的氣息,那雙紅眸越發明亮,亮得滲人。

  當那人鬆手的時候,魏無羨抱起花緋然的屍身就是跑,被狗追得滿山奔逃。他是那麼怕狗,可他更怕狗吃了她。

  可惜,這次沒有屍身不腐的神話,最終花緋然還是腐化了,頭七之後,魏無羨只能將她下葬。下葬時,他動作機械,雙目空茫,他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仿佛一場無窮無盡的噩夢。

  為什麼她死了,他卻活著?

  她當時讓他相信自己,究竟是要他相信什麼呢?

  過了半年,他才這種幻夢般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這是一位囂張跋扈的金家子弟要搜他身,只因為他的打扮像那位「夷陵老祖」,魏無羨很生氣。於是那金家子弟就莫名其妙暴斃了,殺死他的是從魏無羨身體裡飄出來的魔靈。

  原來……是這樣。

  魏無羨忽然直直跪下去,失聲痛苦。

  那一日,花緋然將所有的魔靈都釋放出去交給了魏無羨。魏無羨雖然沒有習過花家的功法,但是這種魔靈寄宿的方法類似於之前花緋然給薛洋種魔種,是可以不傷人且能保護人的。魔靈都去保護魏無羨了,自然不會去保護花緋然。

  花緋然死過一次,只不過靠魔靈強撐著而已,自然不可能繼續保持不死之身。

  魏無羨活下來了,花緋然就必須死了。

  知道真相的魏無羨痛不欲生,他嘗試自刎,可動作做到一半就被魔靈阻止了。魔靈不許他死,就像是花緋然不許他死。

  或許這些魔靈可以看作是花緋然的一部分。如果他死了,這一部分也不知何去何從了,說不定會徹底消散。

  魏無羨不想通過這種方式再讓花緋然「死」去。

  魏無羨活了下來,可他就像是孤魂野鬼,不與人交往,獨來獨去,只是偶爾去看一看江澄、師姐、小師侄以及藍忘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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