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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以後呢,十年後呢,倘若有一天,煦兒真正地開始真正親政的時候呢?
他肯定不願意看到他的兩個最親的人,淫、亂宮闈。
那時候,她和文彩兒又該怎麼辦呢?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那我也可以離開了,”文彩兒看著她,目光雪亮,眼神堅定,“等我兒子真的親政了,我就不當這個太后了。我嫁給你,咱們離開皇宮,過逍遙日子去!”
趙婧似乎很有些意外,抱著她的手不覺微微用力,“你真的願意不當太后了?”
文彩兒抬起眼角白了她一眼,“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個熱衷權勢的女人嗎?難道你以為在熙兒登基後,我也會抓著大權不放嗎?”
說到這裡,她忽然紅了眼眶,種種往事湧上心頭。
天真的少女滿懷無限深情,嫁給英俊的曾王趙濟,以為找到了終身歸宿。
誰知,卻被這個男人拱手送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曾經以為的天長地久,恩愛永久,瞬間化為泡影。
她二嫁嫁給皇帝,地位更高。老實說,第二任丈夫對她不錯。
雖然同所有男人一樣,只是貪戀她的美色,但他畢竟立了她兒子為太子,她也母以子貴,順利當上皇后。
她不愛他,但是感謝他。
後來,她臨朝攝政,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勢,更是和無數個男人周旋。
一個人在浴池裡沐浴的時候,她常常會失神,有時候,她打心眼裡看不起自己,但是,如果讓她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麼做。
後宮的生活讓她漸漸明白,比起鏡中花水中月的美好愛情,權力更真實,更可靠。
她文彩兒再也不是任人擺布的浮萍。
“如果我最開始遇到的人是你……也許就完全不一樣了。”文彩兒眼角落下淚珠,“我也不必去當這個太后了。”
趙婧心疼地抱住她。
“婧兒,我,我配不上你,”在朝堂上掌握生殺大權的文彩兒,此刻睜著一雙淚眼,有些怯懦地看著眼前純潔高貴的少女,“你真的不會嫌棄我嗎?不,你就是真的嫌棄我,也不要說出來……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我,你也騙一騙我,說你身不由己……”
文彩兒聲音哽咽,半個字也說不下去了。她雙肩輕輕聳動,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淌,沾濕了趙婧的頸彎。
“我為什麼要騙你?我一點兒也不嫌棄你!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燦爛純潔的花朵,”趙婧憐惜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最後吻上她輕輕顫抖的雙唇。
她動作溫柔,無比珍惜,聲音卻是無比堅定,“我愛你,彩兒!趙婧今生今世永遠都不會離你而去!”
文彩兒心頭一震,心中的欣喜讓她忍不住眼中溢出熱淚,她雙手勾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拉,讓她更加靠近自己。
“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趙婧輕輕一笑,“趙婧一向信守承諾,說出的話,絕不反悔!”
深夜,趙婧起身,準備穿衣離去。
文彩兒看著她,忽然撲過來抱住她,雙手攬住她的腰,“真不想讓你走!真想你留下來陪我!”
趙婧轉身抱住她,傾身在她嘴唇上親了親,微笑道,“讓我的吻陪著你。”
這大概是兩人相處以來,除了我愛你,趙婧說過的最動人的情話。
文彩兒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如情竇初開的少女那般羞澀動人。
“這一點怎麼夠?”文彩兒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仰頭吻上了她的嘴唇。
趙婧雙手摟住她,兩人又是深情一吻。
良久,趙婧放開她,聲音有些喘息,柔聲道,“我們以後會有很多時間在一起的。”
她直起身,穿好衣服,穿戴整齊,朝殿門走去。
待要走出寢殿,文彩兒又叫住她,柔柔一笑,“明天,不,今天早點來請安,人家已經開始想你了。”
趙婧白皙的臉頰紅了紅,停下腳步道,“知道了。”
說罷,打開殿門,走了出去。
文彩兒躺在寬大的鳳床上,雙眼睜得大大的,眸光雪亮,對未來充滿了希冀。
一會兒盼著兒子快快長大,早日親政,她和趙婧能早日雙宿雙飛。
一會兒又怕兒子懂事了後,察覺到她和趙婧的關係,又希望他永遠也別長大,不曉人事才好。
次日早朝,文彩兒也收到了芳國的求助。
文彩兒還記得當年默若他爹默咄提出的要她侍寢三年的無禮要求,心中惱恨,恨不得把佘國軍隊碎屍萬段,但她也清楚,虞國兩次大戰,傷了元氣,比起掙面子,更需要的是修生養息。
何況,跟芳國離得近,這幾年又兵多將廣,有錢有人的慶國,都不為所動,沒有發兵援助,她何必巴巴趕過去。
更況且,鐵昆自大傲慢,對虞國又沒有大恩,於是打發人禮貌客氣地拒絕了芳國的請求。
墨國穆染也收到了芳國的求援國書,他重重地把國書拍在案上。
“當年佘國無緣無故攻打我大墨,我求了他鐵昆三次,他都棄之不顧,如今想我幫他?
除非海枯石爛!”
說罷,把國書往地上一扔,冷眼看著使者,“送客!”
邵國段興看到國書,既不願得罪芳國,也不願得罪佘國,對使者道,“我們邵國國小力弱,一點兒兵力派不上什麼用場,就不去丟人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