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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宣景熾起駕回宸元宮。
蕭月璃起身道:“陛下,臣妾同你一起去吧,伴君身側,自當為君分憂。”
宣景熾再一次覺察到了皇后的聰明,知道自己要去審問昨天船傾一事。
一回到宮裡,宣景熾道:“傳內務府總管,陳漢典來見朕。”
不一會兒,陳公公顫巍巍地來了,戰戰兢兢地磕頭。
宣景熾道:“每年中秋遊湖賞月都是你內務府負責,昨晚朕令你查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陳公公道:“昨夜令皇上皇后受驚,奴才罪該萬死!昨晚奴才逐一審問,連夜徹查,在小六子的房間裡發現了這些。”
陳公公後面的一個年輕小內侍這時上前幾步,打開手裡拎著的那個大包裹,裡面堆滿了金銀以及銀票。
宣景熾掃了一眼,問道:“這個小六子何在?帶他來見朕!”
陳公公臉上冷汗直冒,哆哆嗦嗦道:“李六他已經畏罪自殺了。”
這個結局,宣景熾並無意外,道,“他怎麼死的?”
“奴才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仰面倒在地上,割喉了。在李六身旁發現一把尖刀,應該是這奴才自知難逃干係,畏罪自殺。”
宣景熾不言語,半晌,揮手道,“下去吧。令刑部驗屍。其餘,等候朕的發落。”
陳漢典和那個小內侍戰戰兢兢告退。宣景熾同蕭月璃到了偏殿,吩咐小蓉在外頭守著。
宣景熾道:“皇后怎麼看?”
蕭月璃道:“這個李六隻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他不一定就是意圖行刺的兇手,也許有人栽贓陷害。倘若真是他,他成或不成,都是難逃一死。至於他是自戕還是被人滅口,都已經不重要了。”
宣景熾點頭:“朕想抓的,是這次行刺事件的主謀。”
蕭月璃微微一笑:“看來陛下心中已經猜出背後之人是誰了?”
宣景熾冷笑一聲:“還能有誰?敢謀害當今天子又有利可圖的,除了朕的兩個好哥哥,還有誰?只不過,朕不知道這一次出手的是誰,梁王,還是殷王?”
蕭月璃沉默了。
上一世的宣景熾沉溺享樂,疏於政事,幾乎每天都跟男寵們尋歡作樂,醉生夢死,日夜笙歌。
朝政上基本是她兩哥哥把持,最後變成兩兄弟明爭暗鬥。
兩人都想幹掉對方,等大權獨攬後,再一腳踹死昏君宣景熾,當上大慶下一任的皇帝。
上一世的宣景熾昏庸無道,性情殘暴,卻是一直太太平平地當了七年皇帝,直到亡國。
這一世,他們怎麼就按捺不住,直接對宣景熾動手了?
宣景熾沒有注意到蕭月璃的沉默,忽然想起什麼,冷笑道:“朕知道是誰了?”
蕭月璃回神,明知而故問道:“是誰?”
宣景熾看著她,笑道:“皇后這麼聰明,肯定已經猜到了,何必又來問朕呢?”
她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斯條慢理道:“這人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在朕找了舅舅後,他就動手了。只能說明一點,如果朕臨朝,必然威脅到這個人的利益。”
“這個人,不是林相是誰?朕記得殷王妃可是林相之女。”
蕭月璃望著她微笑不語,目光中隱隱有讚賞之色。
“還好朕的飲食用藥都有沉香暖香她們嚴格照看,不然……”宣景熾說道這裡,便不說了,放下茶盞,忽道,“月璃,我們今天去宮裡走一走吧,看一看我的貴人。”
“你的貴人?”
“當然是孟婉了,昨天要不是她捨身跳下來,你跟我都會死得很慘。”
蕭月璃昨晚並沒有看見那些細絲,以為宣景熾口中的死得很慘指的是淹死。
但是,即便孟婉跳下來,她不會水,也救不了她們。
宣景熾這麼說,看來她對孟婉真的是另眼相看了。
蕭月璃神色有一瞬的僵硬,很快又恢復正常。
兩人走在去清暉院的路上,蕭月璃忍不住問道:“陛下,你和孟大人,你們君臣關係很好啊。”
“對啊,孟婉可是朕的左膀右臂。”宣景熾下意識點頭,忽然回過味來,皇后的重點不是君臣,是“關係很好”四個字。
她驀地停下里,這一下呼呼啦啦幾十人都跟著停下。
宣景熾頤指氣使道:“朕有話要和皇后說,你們統統退後五十步,轉過身。沒有朕發話,你們誰要是多聽一個字,多看一眼,朕立刻砍了他的腦袋!”
宮人嚇了一大跳,嚇得紛紛退後,生怕五十步不夠,離得遠遠的。齊齊轉過身,身體繃得筆直。誰也不敢動一動,生怕皇帝誤會自己有偷看偷聽的心思。
“皇后,你跟朕來。”
說罷,走到了一顆柳樹下。
蕭月璃見宣景熾突然如此,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便走過去道:“陛下,有何事要與臣妾說唔……”
蕭月璃的嘴唇突然被堵住,宣景熾一下子把她按在樹身上,低頭就吻了下來。
光天化日之下,還是人來人往的宮道旁。
蕭月璃又羞又急,氣得一手去推宣景熾。誰知宣景熾一下子抓住了那隻手,不但不退開,反而整個身子都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