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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祁年摸黑進房間,看到床上拱起一團。

  他無聲笑了笑,走過去在床邊蹲下。

  喻修景睡相很好,如果睡著了,基本不會亂動。他把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頭髮被拱得很亂。

  徐祁年先去洗了個澡,掀開被子上床的時候,才看見喻修景還沒有換掉身上的衣服。

  毛衣的領口開得很大,露出一條筆直的鎖骨和部分胸膛。

  徐祁年不受控制地盯著喻修景看了一會兒,很早之前,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徐祁年就發現喻修景對他有一種幾乎顛覆的吸引力。他身上的每一寸,他呼吸的每一次,他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讓徐祁年沉迷。

  等喻修景時隔五年再次回到他身邊,徐祁年花了超越意志的克制力,才讓自己表現得雲淡風輕,思維正常。

  徐祁年低頭用自己的額頭貼住他的,探了探。

  溫度正常,沒有發燒。

  他放心了,躺下來,想如果喻修景一直不醒的話,今天就這樣睡過去也很好。

  但沒多久,喻修景就動了動,朝徐祁年這邊翻身。

  可能是摸到身邊溫熱,喻修景突然驚醒。

  他全身抖了一下,徐祁年還以為他是做噩夢,攬過他後背拍了拍。

  “是我,沒事的。”

  喻修景出了一口氣,心臟急促地跳了幾下,抬手抱緊徐祁年。

  等緩過神,喻修景趴在他身上嗅了嗅。

  “哥你洗澡了……我也要洗澡。”

  “好啊,”徐祁年摸摸他有些汗濕的頭髮,“洗吧,衣服脫了去洗。”

  徐祁年一邊說,手一邊摸到喻修景牛仔褲的褲鏈,很輕鬆地拉開了。他手指捏著褲邊往下剝,掌心沿著喻修景的大腿根跟著往下。

  喻修景沒說話,只是喘氣聲重了一些,很緊地摟著徐祁年的脖子。

  徐祁年靠過來開始親他,水聲纏綿。喻修景沒忍住哼了一聲,很不好意思地臉頰發熱,燙著徐祁年頸側。

  過了一會兒,徐祁年低頭在喻修景鎖骨上咬了一口,掌心一濕。

  喻修景失神片刻,想起身去抽紙,徐祁年又用濕著的手覆蓋在他小腹,握著他腰側往自己身上撞。

  ……

  徐祁年帶著喻修景從浴室出來,喻修景已經比之前清醒了很多。

  因為吃了感冒藥,他幾乎整個下午都在睡覺,晚上簡單地吃了一碗自己煮的面,就又沒忍住爬上床。

  身上有沐浴露和水汽的清新香味,喻修景埋頭吸吸自己,又在徐祁年頸窩聞了聞,再牽起他手,用掌心貼住自己臉側,望著他的眼神純粹而真誠。

  “你好喜歡貼著我。”徐祁年這樣說的時候,心裡有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不管怎麼樣,最後他是回到自己身邊就好。

  徐祁年摟住喻修景,用他喜歡的方式摩挲他的臉頰。

  “吃藥沒?”徐祁年垂頭問他。

  “吃了……”

  回重慶那天北京天氣很好,他們坐的是中午的航班,一輪太陽高掛在天空中,燦爛的陽光照在寬闊的跑道,景色很美。

  飛機上喻修景睡了很長時間的覺,落地之後,徐祁年牽著他手走出機場。

  他們的行李裝在一起,徐祁年拿著。周圍是下飛機的人潮,吵吵鬧鬧的。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喻修景的肩膀,他本來以為是粉絲,結果一回頭,發現是一個演員。

  他是一個中年男人,曾經和喻修景在同一個劇組。

  “喻老師你好,沒想到在飛機上遇到你。”他恭敬地微微鞠躬。

  “你好,”喻修景停下腳步,“最近在重慶拍戲嗎?”

  “沒有,”那中年男人擺擺手,“我不拍戲了。”

  “你是重慶人對吧?”喻修景想起來有一次他曾經說過。

  “您還記得,”中年男人笑了笑,“不是誰都能吃這口飯的,我準備回來找工作,順便陪陪女兒。”

  喻修景不太會安慰人,只好說:“這樣也很好。”

  他們簡單聊了兩句便各自走了。

  出了機場有車來接,喻修景和徐祁年一起坐在後排。

  “剛才那個叔叔,我在很多劇組見過他,”喻修景忽然說,“我記得有一次,他也是臨時被人換掉,頂替他的人是劇組裡一個工作人員的親戚。”

  “他在片場哭了,很多人面前。後來我聽別人說,才知道因為他有個女兒,那段時間上學需要錢。他一直在劇組裡跑龍套,那個角色也只是個炮灰而已,頂替他的人只是覺得新鮮,想來劇組玩一玩。”

  徐祁年握緊喻修景的手。

  “其實當時只要我站出來說句話,那個角色也許就是他的,但是我沒有。”喻修景有些木然地望著前方。

  有時候他會想,人真的能夠很坦然地面對生命中的挫折嗎?恐怕是極少數吧。

  喻修景從來沒意識到,他在這個圈子裡已經經歷很多了,只在那一個他放棄說話的瞬間,才感到真正的恐懼。

  或許總是被一次一次打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這樣的事情感到冷漠,因為自己經歷過,就對有過同樣遭遇的人麻木,這才是值得害怕的。

  “我突然覺得不應該這樣,很多時候,這個社會上都存在各種各樣的規矩,不管是為你好,還是想讓你不好的人,也許都會想要你遵守。但是錯的就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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