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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煙與建烈說那一通鬼話,原本只是盲人摸象,沒想到瞎貓還真遇到了死耗子,全然說中。因此,在她看來,與東皇建烈決戰,大獲全勝,實有天助。

  紫修卻覺得,他們贏得實至名歸。

  即便草草處理第一批戰後事,也花了四日時間。紫修這才有時間回到煙杏殿,與尚煙坐下來聊上幾句。

  “煙煙,不是僥倖。”紫修站在杏花樹下,平靜道,“不走正道之人,即使得到絕對的成功,最後都會被自己內心的恐懼反噬。”

  尚煙想了想,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

  恐懼是害怕的晉級,害怕是焦慮的晉級。

  一切焦慮,均源自欲望得不到滿足。

  這是人性的通病。

  不僅在戰鬥中是如此,世間萬物的噩夢,也都是源自欲望一點點的失控。

  是故惡之源,欲也。

  她點點頭,道:“不錯。死亡不可怕,因為可以感知到。欲望不可怕,因為可以控制。但如果被欲望操控,那可真是最可怕的事。東皇建烈的失敗,確實不是偶然。”

  “可惜,欲是生命之源,誰也無法避免。”紫修淡淡道,“日後,我若不慎縱慾,不知自省,只盼能得愛妻敲打提點了。”

  “嗯?”尚煙的眼睛一亮,“等等等,你說什麼?”

  “我若不慎縱慾……”

  “不是這句。”她眼睛又眨了眨,“你叫我什麼?”

  “什麼都沒叫。”紫修轉身,煩躁地看了看杏樹。

  尚煙卻賴上他了,繞到他面前,嬉笑道:“我們相愛那麼久,你為何還如此害羞?再叫一次嘛。”

  “不叫。”

  “叫叫嘛。叫叫嘛。”尚煙拉拽他的衣袖撒嬌。

  這幾日,泰羅宮殘破不堪,且人滿為患。終於只剩他們倆,話題轉向輕鬆,彼此都感到愉悅不已。

  紫修道:“你叫一聲‘夫君’來聽聽,我便叫。”

  “好呀,夫君。”尚煙毫不猶豫,沒羞沒臊,“輪到你啦。”

  紫修還是有些不自在,低頭看了一眼樹下棋盤,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又看看手指,發現已有厚厚的積灰。再看棋局,和他消失前比,紫恆只多走了一步。

  尚煙觀察紫修的表情,發現他眼中似有傷感之色,知他是在思念紫恆,忙把腦袋勾過去,擋住他的視線,道:“紫修哥哥。”

  “怎麼?”

  “你連生氣都那麼玉樹臨風,如何做到的?”

  “我哪有生氣。”雖是這麼說,紫修被她誇了,還對上了她水靈靈的、充滿愛意的眼神,眉宇間的悲傷緩和了許多。

  “沒有嘛?”

  “沒有。”

  “那你為何不叫我‘愛妻’?”

  紫修嘆道:“好了好了,愛妻。”

  “什麼嘛,好敷衍。一點感情都沒有。方才分明柔情似水的。”

  “還要帶感情?行,愛妻。”

  “只是調調拖長一點,也叫有感情嗎?”

  紫修眉頭擰在一起,捏住尚煙的臉頰,左右搖晃:“葉尚煙,你為何這樣作?”

  尚菸絲毫不畏懼:“哦,愛我時叫我‘煙煙’,現在反正孩子都生了,便叫我‘葉尚煙’了嘛。”

  “你——”

  要比矯情,紫修當然比不過尚煙。他氣得只能撓她痒痒,撓得落荒而逃。可她一邊跑,還是一邊接著故意道:“唉,那個深情款款的紫修哥哥去了何處?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尚煙速度極快,倆人在杏花樹林中逃了無數個來回,每次都是紫修快抓到她時,她都恰到好處地跑了。

  紫修道:“你給孤回來。”

  尚煙委屈道:“啊,都‘孤’上了,你果然不愛我了。”

  她一個分神,正好被紫修抓住。這一回,他不再放過她,撓到她連連求饒,不住掙扎。

  尚煙速度不錯,力道哪能跟紫修比?每掙扎一次,都會被他用力箍住腰肢,反倒貼他貼得更近了。她只能伸手亂舞,卻又被他將手腕扣住。她知道紫修手大、手指長,但不知他竟能單手抓牢自己雙手手腕,沒來由地心猿意馬,臉頰羞紅。

  “煙煙何故害羞?”紫修柔聲道。

  “我才沒有。”尚煙把臉扭到一邊去。

  紫修卻低低笑了一聲,埋頭吻了她。

  杏花粉白,羞怯似醉。花雲成傘,緩衝了春陽。花葉的罅隙里,陽光經過篩濾,旋轉成一條條黃金之光。

  南華蝶雙雙飛來,繞杏林翩翩舞起。

  他的吻變得柔軟且輕佻,深深淺淺,不按牌理出牌。正吻得投入,他便忽然抽離,去細琢她的耳垂,零星往下落到鎖骨,吻得她心猿意馬,中樞神經注入電流一般,一波接一波的酥麻。

  感到他的手伸到了衣服下,尚煙道:“別,大白天的……”

  “孤想與自己的女人親密無間,還要看時間?”紫修將她打橫抱起,回到寢殿。

  “什麼叫‘自己的女人’,你不能好好叫我‘妻子’嗎?”

  “你倒是說說,你哪裡像個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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