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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修命人將屍骨送到炎湃那裡。

  “這不是匪羽的屍骨。”炎湃冷笑一聲,“都說雛鳳清於老鳳聲,虎父無犬子。東皇蒼霄一世英名,當真生了個優柔寡斷的懦夫,眼高手低的庸才。難道是因為當年廝殺太過慘烈,讓孤把他們想得太可怕了?”

  聞堯趕緊拍馬道:“父王,蒼霄大伯是一代明君,這紫修又是他的冢子,他們自然是不好對付的。但是,父王一直在進步,而蒼霄大伯已無法進步了,才會顯得堂兄無能,不是嗎?”

  這話撞在了炎湃心坎兒上。他點頭道:“兄長再厲害,畢竟也只是個死人。現下他兒子如此愚妄,大可名正言順,除之而後快。”

  建烈在一旁聽了,道:“父王,依我看,還是不可輕敵。無人能永保無虞。”

  “你啊,人很好,偏偏做事畏手畏腳。”炎湃不再搭理大兒子,只擊掌道,“來人,把東皇紫修給孤召來!”

  然而,他得到的消息卻是,紫修跑了。

  炎湃大驚,派正軍傾城出動,在搜查紫修。

  搜羅了四日,終於在月魔域境內,東皇聞堯逮到了紫修的華蓋龍車。

  這車依然由十六條龍拉著,三百號隨從跟著,飛行在空中,浩浩蕩蕩,手忙腳亂。

  隔著紗簾,聞堯看見三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大笑道:“堂兄啊堂兄,何必在車中閉置如新婦?還不速速隨我回奈落?”

  裡面的人不說話。

  聞堯得意洋洋地閃現過去,用劍挑開紗簾。

  只聽得“啊啊”接連的尖叫,兩個鯨妖美人逃了出來,但坐在正中央的人卻不是紫修,而是一個與他身形相仿的陌生少年。

  “這……這是怎麼回事?!”聞堯看看四周,掐著其中一名鯨妖美人的脖子,怒道,“東皇紫修呢?!”

  鯨妖美人哭道:“奴、奴婢不知,真的不知……”

  此時,泰羅宮的軍隊都派出了大半。

  涅槃宮,煉佛殿內,炎湃才派出又一波人去月魔域西部,便在台階下不安地踱步,對屬下道:“東皇紫修到底是何居心。他到底去了何處……”

  忽然,空蕩蕩的殿堂內,紫修的聲音響起:“我哪都沒去。”

  “誰?!”炎湃回頭一望,見紫修一身黑衣,手持伽羅劍,正站在側門柱前。

  “叔叔找我,有何指教?”紫修微笑道。

  炎湃先是一驚,然後大笑起來:“聲東擊西的把戲,你玩了不止一次,還指望我上第二次當麼?東皇紫修,你還太嫩了!我留了王卒在身邊——來人!”

  然而,聲音落下之後,卻無人響應。

  “來人啊!”炎湃又提高了音量。

  “叔叔是說外面那一幫人?”紫修慢慢抽出劍,露出一絲血跡,“真遺憾。都被我殺了。”

  “什麼?!”

  “不怕你料事如神,只怕你愚蠢輕敵。來人。”

  突然,左陽青寐、左陽英發、英羅、匪羽等等,他的一眾心腹也從側門殺了進來。

  一行人包圍了炎湃。

  炎湃雖面有懼色,卻到底也很硬氣,猛地抽出闊劍,面色鐵青,指著紫修道:“你以為殺了孤,便能奪回奈落?!哈哈哈,孤的兒子們有龍符在手,隨時可號召百萬雄師,要了你們所有人狗命!”

  “少廢話。動手。”

  紫修一聲令下,所有世子黨高手都殺將上去,和炎湃激烈交戰起來。

  因為曾經被炎湃打得落花流水,所以,重新與炎湃交手,哪怕是用青寐的身體,尚煙也心有餘悸。但七千年前,青寐的修為遠在當時的小尚煙之上,又與紫修等幾名高手聯手,竟很快便把炎湃打得難以招架,無力還手。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慢著,我有話要說。”

  聽到這個聲音,炎湃大喜,回頭道:“吾兒,你來得正是時候!”

  東皇建烈帶著一眾將士殺入殿內。

  青寐等人自然不會多加理會,只是加重了防備。

  紫修稍緩了一些,準備迎戰建烈。

  建烈道:“堂弟,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希望復仇,還是希望奪回王位?”

  紫修沒理他。

  炎湃惱道:“此二者有何區別?他都想要孤的命!”

  “自然有區別。”建烈緩緩道,“若只是想復仇,那隻要犧牲所有人,與我們拼殺至死即可;但若是想奪回王位,我提議,堂弟可以考慮,與父王進行王者決鬥。如此一來,雙方也可以免去不必要的犧牲。”

  所謂“王者決鬥”,既是魔界的傳統奪位習俗:兩位王位繼承人單挑,直至一方認輸或死亡,另一方則成為新的魔王。在這過程中,旁人都得站在術法結界之後,不得插手。

  “王者決鬥?”炎湃大笑幾聲,“當年,東皇蒼霄都被我殺得滿地找牙,你覺得,東皇紫修這小兔崽子能打得過孤?兒子,你還是趕緊派兵護駕為是!”

  但紫修突然收手了。

  “我接受決鬥。”

  青寐道:“少主,這東皇炎湃的劍術相當驚人,如此以身試險,只怕是……”

  但紫修沒有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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