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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和做是一樣的麼?”江沅靠近她,上輩子不提,這輩子得知她想毒殺呈鈺的時候,就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可是她得忍,“我想的事情多了,難不成都要做?”

  “對紅塵調!我看到我討厭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我心裡就是舒坦。”人活一輩子,為什麼非要委屈自己,謝嘉言忽然想到了初次見宋延巳,那麼明亮,陽光下不染陰謀,確實讓她動了心,可是沒多久,她就發現,他也是如此,虛偽的讓她噁心,而她與他的初見,只是因為那日的陽光明媚,晃了眼。

  面前的女人,偏執而又瘋狂,活在陰暗裡,內心黯的照不進一點光,仿佛世上所有的人都對不起她。

  “你有什麼好不滿的?謝生平費盡心思為你鋪路善後,煙州為你尋得了最好的兒郎,你自己錯過了怨得了誰?”是人就固然有偏心,謝嘉言自幼便不甘人下,為人衝動性子狠辣,她若是謝生平,也會更加偏疼文弱的長女,都是嫡親的骨肉,便是真的親疏有別,又能偏到哪裡去?

  只是時光磨平了謝嘉言的衝動,把她骨子裡的那份狠發揮到了極致。世上有多少女子敢如她這般,年歲尚幼就算計著毀掉堂妹的清白,逼得老夫人親手舍了自個的嫡孫女,年歲大些殺人下毒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那些於她而言都不是人命。

  江沅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她會算計,會偽裝,折在她手裡的人命也不少。可即便是上輩子,她和江芷鬧的再狠,也從未想過把庶姐如何。哪怕是宋延巳的姬嬪,若不是想要踏著她上位,何至於此連骨肉一起折到她手裡。

  你不仁我便不義,你視我如無物我便當你是塵埃,蓉安和她的那對子女她上輩子恨的骨子裡去,直到她跳了觀雲閣不也沒動過?

  “哪有人真的對不起你,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你對不起別人。”江沅緩緩蹲下與謝嘉言對視,“善惡皆會得報應,禍福自然有天理。”

  “報應?天理?”謝嘉言含著淚笑的開懷,“我從來不信這些,我只是不及你們,所以我輸了而已。”

  江沅伸出素白的指尖,輕指向她的雙眸,“你的眼前都是黑,雙目雖在,卻早就看不見了。”

  “盼的皆是空,等的全是夢。”謝嘉言收了笑,眯著眼,神情有些扭曲,“我只是想要所有人和我一樣,何錯之有。”

  江沅無奈搖頭,張顯貴連連忙伸手將她攙扶起來,一高一低,一上一下,江沅看著謝嘉言,地上狼狽的女子也回看著她,“你我二人無論相逢於何時,都無法相處。”

  “成王敗寇。”謝嘉言屈起身子,看向江沅的眼神閃著幽暗的光,面容猙獰,“若不是有宋延巳,你絕對鬥不過我。”

  江沅聰敏,卻不如她狠,她能豁出去一切拼個萬人中央,江沅卻不能,有牽掛便有弱點,腦海中不知怎麼又想起九姐的那句話,“你不為萬人中的明珠,便要為攆落泥中的殘紅。”

  她是謝家的女兒,本就該萬人中央,她是明珠,怎會是殘紅?

  江沅看著喃喃自語的謝嘉言,她似哭非哭,片刻又開懷大笑,聲音帶著尖銳。

  謝嘉言這模樣看的張顯貴毛骨悚然,忍不住開口,“娘娘,謝夫人是真瘋了,咱們回吧。”

  殿門被緩緩閉上,隔斷了殿內謝嘉言悽厲的哭笑聲,江沅扭頭看著緊閉的殿門,“愛本是恨的來處,可她連愛都未有,到底又再恨些什麼。”

  “恨自己不爭氣罷了。”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闖入耳朵,江沅渾身僵硬,片刻才轉身,熟悉的笑容映入眼孔,她雙目微圓,就聽孟習之道,“沅沅,好久不見。”

  他和宋延巳站在殿外,聽著殿內江沅和謝嘉言的對話,心中暗嘆宋延巳不識人,“這謝家女若是衛人,入了我大衛的皇殿,怕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人生若追逐的是名利,總要放棄些東西。”宋延巳走到江沅身邊,伸手攬了她的肩膀,安慰的輕撫了兩下,懷中的人才放鬆了警惕,“可惜我志不在此。”

  “那真是可惜。”孟習之眼神掃過江沅凸起的小腹,江沅被他看得有些不安,不留痕跡的遮掩了腹部,卻換來了他的嗤笑,“沅沅還是這般怕我。”

  “中離,我有些不舒服。”江沅望著宋延巳,表情有些可憐,“可以走麼。”

  “好。”宋延巳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又解下身上的黑裘系給她,“天冷,早些回去休息。”

  江沅點點頭,這才被張顯貴扶著出了冷宮,她抬頭看著陰暗的天空,偶爾有點白落在墨色的大裘上,“又下雪了。”

  “是。”張顯貴應道,“我扶著娘娘走慢些。”

  “別看了,人都沒影了。”孟習之看了眼望著江沅背影的宋延巳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一聽到她來看謝家女,便心急火燎的趕來,只是沅沅會不會這麼想就說不定了。”

  “鎮國公什麼意思?”宋延巳冷著臉回頭看他,何謙怕他凍著,可是宋延巳交代過不准他們過去,如今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冰天雪地里一身單袍,懷裡抱著另一件大裘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一步。

  “萬一,沅沅以為你是專門帶我來看她的,我可就罪過了。”孟習之有些唯恐不亂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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