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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沅閉著眼,等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才捂著小腹撐起身子,碧帆見狀,連忙撲過去,拿了軟枕墊在她的身下,淚珠珠不停地在眼眶裡轉啊轉,“咱們娘娘這是招了多大的罪啊,那姜燕婷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沒事,我心中有數。”江沅看著滿臉關切的碧帆,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忽然綻出一抹笑,她又招招手,帳香才蹲下身子,看她的眼神寫滿了劫後餘生的慌亂。

  “娘娘,奴婢都快嚇死了。”帳香撫著胸口,她只知道江沅讓她中途不留痕跡的把糕點換了,怎麼也猜不到是以毒換毒,碧帆出去尋太醫的時候,江沅只悄悄拉了她的袖子,讓她一句話都不要說。

  宋延巳在殿內怒火滔天,帳香嚇的腿都軟了,只低著頭不敢言語,她知道,只要她開口,肯定全是破綻。

  這是怎麼回事?碧帆此刻還被蒙在鼓裡,看看帳香又看看江沅,許久後才悟到,“小姐做的?”

  “我只不過是中途把烏頭換成了月籽藤罷了。”江沅拍拍碧帆的手臂,她臉上藏不住太多的心思,若是告知她,她拙劣的表演定然瞞不過宋延巳,“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可這也太危險了。”碧帆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奴婢都快被您嚇死了,您要是出了什麼差池,奴婢也不活了!”

  “傻丫頭。”江沅點了下碧帆的額心,“我萬事俱備,怎會失手。”

  這回她倒是可以借著姜燕婷,給宋延巳一份大禮,姜家涉軍,事情可大可小,只要稍加利用,便可斷了謝生平一條臂膀,而她,也可以藉機看看能否把謝嘉言從暗處給揪出來。

  昌樂宮內燃著清雅的柏花香,宋延巳坐在殿內,對著面前的食盒發呆,不久後何謙便來報說徐大人求見。

  “陛下。”徐安拱手。

  殿內人難得聲音有些疲倦,“說吧。”

  “屬下方才去問過咱們的人,小殿下那邊並未得知帝後要送糕點過去。”宋呈鈺那邊經過落水一事,但凡所用所食,皆是用了心的,宋延巳刻意交代過,他們也費了大心思,就算有毒的點心送進去,也會在他們手上被截下來。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份點心,帝後從始至終就沒打算給太子殿下。

  “呈鈺極喜芙蕖。”宋延巳摸著食盒上的梅花瓣,眼裡的光有點細碎,“阿沅每次給他準備吃食都是依著他的喜好,連碗碟都是如此。”

  徐安聽得雲裡霧裡,“陛下……”

  “下去吧。”他揮揮手,徐安只好應聲退下。

  紅艷艷的梅花被雕刻在食盒上僵硬的綻放,宋延巳指尖微微碰著,一下又一下,最後手上用了力氣,食盒被他甩袖揮下,碎裂聲在寂靜的大殿內異常清晰,驚得守在宮外的何謙一個冷顫。

  十年了,從他再度娶她為妻,已經整整十年了。這十年間,江沅耐著性子做過多少戲,數都數不過來,他知道江沅不曾全心全意的信他,可他宋延巳再不濟,也不至於護不住她護不住自己的兒子。

  江沅多狠吶,上輩子對別人狠對他狠,這輩子她好似學乖了,面對他總是一副聰慧溫婉的模樣,即便是任性,也不會那麼的張牙舞爪。可她卻把骨子裡的那份狠留給了自己。

  宋延巳看著滾落滿地的糕點,忽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口中喃喃,似在自語,“你連自己都算計,何況是我。”

  在鳳起殿離開前的那一刻,他真的有些快控制不住自己,想立刻就把她從床上拽起來,想當著面與她從頭到尾的對峙,哪怕大吵一架也好,堂堂正正的告訴她,他就是宋延巳,就是那個她恨不得吞肉飲血的儈子手,然後把那些埋在地下見不得光的統統挖出來,甩在她面前。

  可他還是拼命地忍了下來,說了又如何,上輩子他便是知道了一切,然後就再也沒開心過。這輩子難不成要換江沅麼,她骨子裡是多麼驕傲的人,知道了又能如何,後半輩子都帶著愧疚討好他,還是索性離去替她父親給他謝罪,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想要的。

  她一直在隱瞞,而他也一直在逃避,他們都很努力地維繫兩人之間的平衡。可是日子越過越久,宋延巳卻覺得他開始漸漸變得地貪心,他開始懷念和江沅初見的那兩年,她整日裡像條小尾巴一樣追在他的身後,中離哥哥,中離哥哥的喚個不停,偶爾他也被跟煩了,也會說上她兩句,然後看著她暗下去的眼神,卻莫名的有些後悔。可每一次,都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哄她,她又開心的蹦到了他面前,眼裡閃著光亮,帶著滿心的愛慕。那個時候,江沅對他的喜歡那麼純粹,乾淨的不摻雜一絲雜質。

  可是還能回得去麼?回不去了吧。

  人果然不能太貪心,不能什麼都想要。宋延巳閉著緩緩靠到寶座上,許久才睜開,又恢復到了往日的模樣。

  剷除姜家計劃早有,原本想留著料理了段家以後在動。既然江沅想提前,那他便依了她,至於段家便先拖上一拖。

  月籽藤一案,因有著宋延巳的關注,破的異常順利,姜燕婷幾乎毫無反抗,就被拿下,宋延巳象徵性的審了審,姜燕婷除了一口咬定月籽藤不是她的,其餘供認不諱,把所有的罪名都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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