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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樂頌的鋼琴聲是噴泉廣場要進行噴泉表演的前奏,聶清舟拉著夏儀的手轉身奔向廣場,人們和攝像老師紛紛跟著他們奔跑,如同風吹海洋的波濤一般。

  在他們踏入廣場中心的那一刻,無數水柱從地面精心排布的噴孔里向湛藍海洋般的天空揚起,把他們與其他所有人隔絕開來。

  陽光下的水柱晶瑩剔透,像是水晶一般以優美的弧度交錯旋轉,在透明的空氣中飛舞,然後落在他們身上,碎了再濺起小小的水花。陽光在其中跳躍,像是在一座水晶宮殿中穿行。

  聶清舟和夏儀的衣服和頭髮瞬間被打濕,精心打造的妝發不復存在,水珠順著他們的臉頰發梢一滴滴落下。他們卻哈哈大笑起來,在噴泉間追逐奔跑著,好像放學的孩子,踏上草原的馬駒,不管不顧地放肆著。

  聶清舟白色的襯衫濕了,貼在他瘦削的身形上,他摘掉眼鏡,那雙茶色的眼睛好像也染了水氣,也變得晶瑩剔透。他張開手仰起頭,笑得露出梨渦和潔白的牙齒,金子一般的水落在他的臉上。

  夏儀也張開手臂在噴泉里旋轉著,她白皙的皮膚沾了水,在陽光中閃閃發光,黑色的長髮隨著她的旋轉飛揚起來,一向漆黑深邃的眼睛,仿佛多年來第一次被光照到底。

  廣場邊的鐘樓突然傳來整點的鐘聲,銅質撞鐘的聲音,如同利箭破空而來,忽遠忽近,射穿夏儀的耳朵。

  她的耳朵里瞬間響起可疑的雜音,多年來做好的囚籠搖搖欲墜,一些可怕的鮮紅的記憶蠢蠢欲動。

  夏儀睜大眼睛,在她懷疑是否是幻聽發作時,聶清舟突然靠近她,俯下身捂住了她的耳朵。

  夏儀的視線完全被聶清舟的臉龐所占據。他離她很近,她能看見水珠順著他的睫毛和鼻尖掉落,他茶色的眼睛裡含著陽光和水光,專注地認真地望著她。

  “看著我,夏儀,只看著我。其他什麼都不要聽。”他一字一頓地說。

  然後他沒有再發出聲音,他盯著她,緩慢地張嘴,無聲地對她說話。

  ——我喜歡你,夏夏。

  ——無論是八年還是十年,無論在不在這個世界上,我永遠喜歡你。

  ——我愛你,這個靈魂,永遠愛你。

  他說的話明明很複雜,但是她居然全部都看懂了,她那麼努力地去分辨他的口型,想知道他在說什麼。

  以至於那些可怕的記憶,連同她恐懼的鐘聲,都被這新的記憶覆蓋,沒有能在她腦海里搶到一點點位置。

  隨著鐘聲響起,噴泉表演也到了高潮,水柱瞬間爆發到極致,白茫茫的水幕把一切遮擋起來。在這個瞬間夏儀踮起腳,抬頭吻上聶清舟的唇。

  他溫暖的,被水打濕的,柔軟的嘴唇。遲到了八年,剛剛說愛她的唇。

  他愣了愣,然後托著她的後腦低下頭,加深這個吻。他把剛剛她給他的蜜桃汽水的甜味還給她,唇齒交纏,氣息糾纏,體溫糾纏,所有一切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離。

  時間仿佛退回那個突然親吻的少年的夜晚,所有的怯懦和猶豫塵埃落定,截斷的時間和情感捲土重來。

  水幕退下的時候,夏儀把頭埋進他的頸窩,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聶清舟也抱住她,他摟住她的後背,手臂用力,像是要把她融進血肉骨髓。

  他們渾身濕透,風一吹就涼下來,只有相貼的部分是溫暖的。

  隨著水幕退去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驚呼聲,感嘆聲,無數快門的聲音。

  在這些嘈雜里,夏儀的世界裡只有她抱著的這個溫暖的身體,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那種熱度仿佛要燃燒起來。

  她想,她是愛他的,她仍然擁有愛他的能力,這真好。

  美好的記憶或許可以覆蓋痛苦的記憶。以後再次聽到鐘聲的時候,她第一個想起的,會是夏日的噴泉和金色的水光,還有在水花中望著她的眼睛說愛她的,她所愛之人。

  夏儀,你既然決定了要愛他,你要把他和折磨你的命運分開,不可以再生病,不可以放棄他,不可以傷害他。

  你已經努力了那麼久,不要害怕,你可以做好。

  你一定可以好好地,正常地愛他。像這個世界上所有平凡的,相愛的人一樣。

  第96章 、過往

  聶清舟和夏儀濕漉漉地回到別墅, 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季瑛驚訝地問他們:“你們不是去遊樂園嗎?激流勇進沒穿雨衣嗎?”

  “我們去打卡新蘭經典場景了。”聶清舟一邊給夏儀擦頭髮,一邊提示季瑛:“遊樂園裡有一個噴泉廣場。”

  季瑛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驚喜道:“啊!《瞳孔里的暗殺者》!”

  “動漫里人家愣是一點兒都沒淋濕, 我們往裡一站從頭到尾都澆透了。”聶清舟笑意盈盈。

  “我也想去啊!我怎麼就沒有被安排去這樣的約會!”季瑛滿懷憤怒, 轉頭怒視她今天的約會對象。靠坐在沙發上的周溫文抬起頭來,他穿著藏藍色的衛衣,手抱在腦後:“怎麼, 這也要怪我?下次再去不就行了。”

  “哪裡還有下次, 節目馬上就要結束了,這是最後一個約會日。”季瑛拿出手機,轉頭問聶清舟:“你們去的哪個遊樂園,我要搜搜看……”

  “《瞳孔里的暗殺者》取景據說來自日本富士急樂園,等節目結束之後一起去唄。”周溫文不咸不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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