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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坤驚訝道:“舟哥,那可是你親姑姑,你跟家裡人也太客氣了吧?”
聶清舟笑笑沒說話。
賴寧跟著問:“舟哥,推你那個人怎麼說?”
聶清舟又翻過一頁:“過失傷人,沒有刑事責任只要民事賠償,警察找過對方了,對方拒不賠償,說要賠就要我們去告她。我姑姑氣得沒吃下去中飯。”
“我靠,這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意料之中,要臉的人也不會跑到夏儀家去鬧。我有辦法。”聶清舟輕描淡寫地說著,他從筆記中抬起頭來,對張宇坤和賴寧說:“哥們兒,你們這筆記質量不行啊。”
他指著筆記里幾個含糊不清的點問張宇坤和賴寧,他們果然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一看就是上課走神,隨便記的。
“唉呀差不多得了,大概知道就行。”張宇坤心虛地掩飾道。
聶清舟撐著下巴,長嘆一聲:“行吧,那我就隨便看看。看來我這期末是不行了,說不定要跌到一兩百名,聞鍾又能好好嘲笑我了。”
他此言一出,張宇坤立刻憤慨起來,攥著拳頭說:“不可能!舟哥,咱可不能在情敵面前丟份!你哪裡不清楚!我明天去問老師去!”
“舟哥你說,要咋記筆記?”賴寧也湊上來。
聶清舟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克制地抿了抿唇角,拿出鉛筆在賴寧的筆記本上面畫:“首先筆記不要只用一種顏色,至少有三種顏色的筆。儘量用符號代替邏輯關係,比如因果用箭頭,包含用括弧……”
他邊說邊快速地在紙上寫起來。
夏儀收回目光,她站在病房門邊,靠著白牆思索了一會兒,喃喃道:“聞鍾,情敵?”
第27章 、還治
下午放學的時候, 夏儀叫住了聞鍾。聞鍾非常驚訝,自從上次買教材的事情之後,他和夏儀就沒再說過話。更何況從他認識夏儀開始, 她就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
夏儀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聞鐘下意識環顧四周, 見四下無人,才回答道:“什麼?”
“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聞鍾愣了愣,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夏儀只是以一雙安靜的, 深黑的眼睛望著他, 再荒誕的問題都變得正經起來。
這問題也不算荒誕,只是他從來沒想過會從夏儀嘴裡聽到。
聞鍾咳了咳,說:“高中是人生最重要的階段……我以學習為重,沒有這種想法。”
夏儀看了他一會兒,好像要確認他說的話是實話似的。在這段沉默里聞鐘的心漸漸懸了起來,莫名有種奇異的期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麼。
“好,我知道了。”
沒想到夏儀點點頭, 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快速消失在教學樓的轉角處。
聞鍾愣在原地。
就這樣?沒了?
她知道什麼了?她就……她就沒什麼想說的?
她想幹什麼啊!?
聶清舟覺得最近夏儀有點奇怪, 經常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正是下午放學的短暫空隙, 夏儀接完夏延後本該來醫院練琴的,卻在聶清舟病房裡待了許久, 聶清舟坐在病床上跟夏儀打哈哈:“時間寶貴, 你快去彈鋼琴啊。”
夏儀低眸不知想了些什麼, 突然坐在聶清舟床邊。她胳膊撐著床, 上半身前傾慢慢靠近他, 審視他。陽光照得她臉龐很亮, 每一根眼睫都清晰。
聶清舟嚇得正襟危坐。
“怎麼……怎麼了?”
“聶清舟。”
“……嗯?”
夏儀望著他的眼睛,張了張嘴又閉上,聶清舟很少在她的眼裡看到這樣猶豫不決的神色,一時間更加緊張。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她指著他的臉頰說道:“你這裡沾了飯粒。”
聶清舟瞬間哭笑不得,身體鬆弛下來,伸手去抹:“在哪裡?”
夏儀伸手在他的臉側一抹,冰涼的指尖冷得聶清舟一哆嗦。
他驚訝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很冷啊?”
“我不冷。”
“不冷?”聶清舟伸出手去碰她的手,他的手顯然比她溫暖很多,夏儀的手停在原地,並沒有躲避。
然後他就轉頭問護士小姐姐可不可以把空調溫度調高點,夏儀慢慢地收回了手指。
“你沒什麼別的要說嗎?”聶清舟轉過頭來看夏儀。
夏儀直截了當地回答:“沒有。”
“……好吧。之前一直沒顧上問,那個楊阿姨以前是不是也來鬧過?你們因為她還搬過家?”
夏儀點點頭,她從書包里拿出一份複印的材料,遞給聶清舟:“她來過六次,我們搬了兩次家。”
“她要多少錢?”
“二十萬。”
聶清舟沉默片刻,問道:“那你們……這次還要搬家嗎?”
夏儀望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不知道。”
聶清舟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就暫時放下這個話題,低頭看向夏儀給他的那一沓紙,然後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