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翰林院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讀書人,不知道、也不關心勛貴階層的事。上峰想著他之前進宮那次很出風頭,得了蕭珏的褒獎不說,還說下回入宮宣講還找他,就做了個順水人情,又讓應弈然去了。

  應弈然到了蕭珏跟前,蕭珏壓根沒記起他是誰,只覺得他有些面熟罷了。

  不過他肚子裡確實有墨水,說文章講時事都頭頭是道。

  蕭珏聽著不錯,又贊了他兩句,而後就是日常賞賜。

  應弈然這回沒要賞賜,只跪著道:「臣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聖上賜些旁的。」

  蕭珏心情不錯,就笑著道:「旁的賞賜?你儘管說來。」

  新朝正是缺人的時候,尤其是先帝去之前還大肆清理一遍朝堂,好多職差都還空著。

  蕭珏覺得眼前這翰林雖然年輕,但也有真才實學,若是求個不大的官位,盡可以放給他。不至於非得像翰林院那些老翰林似的,熬到三四十歲才有出頭的機會。

  應弈然就說起了寧北侯府的事。

  他跪在蕭珏面前說的,沒注意到他越說,蕭珏的臉越臭。

  到了最後蕭珏臉上笑影兒都沒了,問他說:「寧北侯府立不立世子同你有什麼關係?你收了人家的銀錢來當說客?」

  應弈然忙道不敢,「微臣哪敢收受賄賂,只是因為內子出自寧北侯府,岳丈和岳母為這事都急得不成了,微臣做女婿的……」

  「你娶的是姜……姜什麼來著?」蕭珏打斷她的話,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具體名字,便又改口道:「是日前宮宴上給我舅母難堪的那個?」

  宮宴上的事應弈然還真不清楚,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

  蕭珏煩躁地按了按眉心,又問他:「你就是應弈然?」

  應弈然聽出了他話里的冷意,但只能老實道:「正是微臣。」

  蕭珏不怒反笑,「寧北候夫人和你妻子在我皇祖母的壽宴上挑釁朕的舅母,藐視皇家威嚴,如今還想從朕手裡討要請封?」

  應弈然再不敢多言,只敢磕頭請罪,說:「微臣失言了,聖上息怒!」

  「聖人有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家都不齊,旁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蕭珏揮手讓他退下,等人走了就問王德勝,說:「朕想找個人來講經解解乏罷了,怎麼偏偏去尋這麼個人來?還嫌朕不夠累?讓朕又吃一場氣。」

  王德勝也是無辜,雖然是他傳的口諭不假,但想著應弈然在翰林院又無什麼資歷,御前宣講的機會怎麼也不會次次輪到他,所以王德勝沒指名道姓說別讓應弈然來罷了。

  誰都沒想到來的偏偏是他。

  要是應弈然不提寧北侯府便也罷了,蕭珏不記得他是哪個,聽一場也就結束了。

  偏他嘴賤,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落不著好就算了,還連累他這傳話的吃掛落。

  王德勝不算是個大度的人,不像蕭珏說完應弈然一頓就把這事兒給忘了,王德勝這當太監的可不會顧念什麼讀書人的名聲、臉面。

  轉頭就把應弈然御前想給寧北侯府說情,然後挨了訓斥的事宣揚了出去。

  他們當太監的接觸的人多,消息不脛而走,不出兩天,滿京城的讀書人都知道應弈然這上一屆的新科狀元,看著風清朗月的,卻是個甘心給岳家奔走的。

  而且他岳家立不立世子和他有什麼關係?別是看中了岳家的家業,他當女婿的也想分一杯羹吧。

  讀書人都是清流,生怕染上了勛貴的驕奢之氣。應弈然娶了勛貴之女本就讓不少人看不慣,如今還想攙和進岳家立世子的事,一下子就成了讀書人調笑貶損的對象。

  讀過書的人貶起人來最是刁鑽的,什麼打油詩、小賦、文章都做了出來。

  那點了應弈然進宮的上峰自覺做錯了事,將應弈然調去和年過半百的老翰林去入庫修書了。

  應弈然也是臊得沒臉出門,乾脆請了一個長假在家休整。

  他休整在家,對著姜萱的時候多了,本就不算和睦的兩人互相埋怨,姜萱怪他辦事不力,應弈然則怪她不說清楚前情,連累了他。

  爭吵成了家常便飯,姜萱又哭著跑回了娘家。

  寧北候和容氏也正是一頭包的時候,挨了申斥和世子的事先不提,寧北候謀的差事也成了空。

  還有就是容氏嫁妝鋪子的生意,本是做的還算不錯的。一年進項個數萬兩銀子,經年累月的總算把寧北候弄出來的窟窿給填上了。

  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日常就有流氓地痞到鋪子裡搗亂。

  京城本就地頭蛇多,但從前怎麼也不敢到勛貴家的地盤上作妖的。

  而且一出動就是那麼些人,容氏嫁妝里所有鋪子的生意都一落千丈。

  更氣人的是就算掌柜活計當時報了官,官差把那些人給抓走了,隔天卻不知道怎麼又給放了出來……

  事關家裡的進項,寧北候拉下老臉去順天府詢問情況。

  順天府尹是個長袖善舞的,在京城也沒什麼根基,從前慣是不會得罪人的。

  如今也不知道抽哪門子風,擋了寧北候四五次,連見都不見,更遑論出手幫忙了。

  寧北侯府一地雞毛,容氏覺出不對味兒來了。

  家裡的不幸好像都始於姜萱在宮宴上對姜桃的挑釁。

  她生怕再引出更大的禍端來,姜萱哭著跑回去第二天,就被她押著去了沈家給姜桃請罪。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