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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桃沒說本錢是蘇如是給的,其實也算是她自己的錢。因為白日年掌柜走了之後,姜桃問了蘇如是自己在她那兒一共攢了多少銀錢。
上輩子姜桃給的銀兩瑣碎,但蘇如是卻給她一筆一筆都記好了,立刻就告訴她:「你九歲開始每個月在我這兒存三十兩,存了七年,一共是兩千五百多兩。」
姜桃聽了就忍不住笑著說:「師父別把我當孩子騙,我從前每個月是有三十兩月錢不假,日常也確實使不到什麼銀錢,但後頭師父讓人去外頭買繡線布料的時候,我也跟著一道買過不少來練手,當時說好都從那些銀錢裡頭扣的,怎麼還能是兩千多兩呢?我看起碼得打個對摺。」
蘇如是就也笑道:「我做師父的,給你提供一些繡線和布料練手還要你自己出錢,也太說不過去了。我說是兩千五百兩,就是兩千五百兩,你不要同我爭了。」
姜桃沒再接著和她師父爭論,但心裡只把自己攢的銀錢記做一千二百兩。
前頭她和師父拿了二百兩,然後她師父這回又給了年掌柜五百兩準備繡線和格子布,就還剩下五百兩。
繡坊初期的主要成本就是繡線和格子布的材料錢,如今大頭已經支付過了,短期內還是不用為銀錢發愁的。
所以姜桃道:「本錢我有辦法,只是現下不好同你們明說,不用操心這個。」
姜楊也沒有追問,只是和沈時恩之前一樣,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姜桃還是搖頭,「你們該上工的上工,上學的上學,我能自己應付的來。真有用到你們的時候,我也不會同你們客氣的。」
一家子說著事情,很快就用完了夕食。
而楚家別院這邊,楚鶴榮聽了蘇如是的話久久沒有回應。
蘇如是因為擔心楚鶴榮聽不明白,所以把最了解繡莊經營狀況的年掌柜又請了過來。
年掌柜看他不吭聲也急了,忙勸道:「少東家,咱們繡莊本就沒什麼盈餘。打去年開始,那牡丹繡莊又挨著咱們開了一家又一家,今年開了年就更過分了,也不知道那牡丹繡莊想了什麼辦法,讓京城給我們供貨的繡坊都提了三成價,迫使我們的繡品賣的比牡丹繡莊貴不少,再這麼下去,咱們可都要倒閉了……你就算不相信姜家小娘子,也該信蘇大家啊。」
其實年掌柜沒好意思說的是,就算沒有蘇如是,他們也該做出新的嘗試了。死馬當活馬醫啊!
別說蘇如是還說給這次嘗試兜底,盈利了大家分,虧了她來承擔。
楚鶴榮愣愣地看著他,說:「老年啊,你快掐我一把,我怎麼覺得像做夢吶?」
不怪楚鶴榮覺得不真實。他雖然不擅經營,但其實心裡也清楚自己名下的幾間繡莊關張是早晚的事情了。
蘇如是不關心商賈之事也是出了名的,別說家裡分給他的芙蓉繡莊,就是老太太名下的繡莊,都沒能請得動蘇如是指點一二。
所以儘管楚鶴榮還想讓自己的繡莊掙扎一下,卻沒敢奢望蘇如的幫忙。
但是沒想到蘇如是居然主動提出要給他瀕臨倒閉的繡莊搞改革,還給他兜底!這真跟天上掉餡餅沒兩樣了!
第74章
剩下的假期,姜桃是計劃老實在家待著的。
畢竟眼看著她又要忙起來了,就怕到時候兼顧不到沈時恩和弟弟們。
一大早,姜桃就起身準備朝食。
結果洗漱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月事來了。
月事在現代的時候不算特別麻煩,用棉條或者姨媽巾,再吃一顆止痛藥,也不會太難過。在這個時代可就讓人頭疼了,只能用塞了草紙的月事帶。
這還算是條件比較好的,姜桃記得在之前看過資料,說條件差一點的地方都用不起草紙,只能在裡面塞草木灰。草木灰肯定是不算乾淨的東西,很容易引起感染。
原身雖然在農家在富養著長大的,但是生活水平肯定不能和現代相比,因此是十四五歲才來的月事。到現在來了一年多,一直不是不是很規律。
因此姜桃事先根本算不准自己的日子,換上月事帶就趕緊去看床鋪。
好在她起的早,發現得也早,床褥上並沒有沾到血跡。
不過她翻動床褥的動靜卻把沈時恩吵醒了。
「怎麼起的這麼早?」沈時恩睜開眼,帶著濃重的鼻音問她。
他劍門深目,長相是偏銳利的那種。儘管對著姜桃的時候臉上時常帶笑,但是平時還是不笑的時候多,加上精壯的體型,看著就有些生人勿近的不好相與。
但眼下他剛剛睡醒,睡眼迷濛的神情慵懶,頭髮沒有束起,垂在肩上,中和了五官的英氣,看著倒像個普通無害的年輕人。
姜桃忍不住在想,算起來他們相識到現在,攏共不過才三個多月,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開始習慣性地依賴他了,遇上難事了,心裡不高興了,都想鑽進他懷裡和他說說。
可是他才二十二歲呢,在現代不過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的年紀。
算起來她活的可比沈時恩久,也是他過分可靠了,讓人不自覺地就忘記了他的年紀。
「你再睡會兒。」姜桃把他按回被窩裡,「我去準備朝食。」
姜桃想在家裡幹活的時候,沈時恩就沒有搶贏過她,遂也沒有再同她爭,只是不忘叮囑她:「隨便做一點就行了,家裡都不是挑嘴的人。」